莫先生忽然道:&ldqu;你的左手可還好麼?&rdqu;
陸淩與那老者同時一怔,陸淩自是不明白莫先生怎的突然冒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但那個老者卻很明顯的身體震動,一雙眼直盯著莫先生,再也無法離開。
清晨裏,薄霧中,那老者凝視許久,忽然長長地出了口氣,麵上的驚愕表情漸漸消去,徐徐道:&ldqu;是你?&rdqu;
莫先生笑了笑,道:&ldqu;是我。&rdqu;
他頓了一下,目光在老人的臉上打量著,就連聲音中忽然也帶了幾分感慨,道:&ldqu;這些年來,你怎麼老得這麼厲害?看你這個樣子,誰還認得你就是當年名動下的幻仙門幻劍!&rdqu;
那老人耳中聽聞著&ldqu;幻劍&rdqu;二字,身體忽地顫抖起來,就像是這兩個字如兩把利刃,一刀一刀都刺在他的心間,就連被歲月深深刻痕的臉上,此刻竟也浮現出久不曾見的激動神色。
&ldqu;幻劍,嘿嘿,幻劍……&rdqu;
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麵上的神情複雜而帶著痛苦之意。
陸淩在一旁皺起了眉頭,幻劍這個名字,他在多年前還是幻仙門下弟子的時候也曾經聽過,隻是絕然沒有想到這個傳已經去世多年的人物竟然還活在世上,更沒有料想到,那個令當今幻仙門諸長老首座之間紛爭不已,竟然變做了如此一個不起眼的糟老頭。
冷風吹過,掠動著三人衣襟,在這一山薄霧如夢如幻的地方,往事仿佛也在這裏回蕩。
直到,那個曾經的幻劍,曾經睥睨世間,如今卻皺紋滿麵的老人,慢慢抬起頭來。
&ldqu;噗&rdqu;,一聲輕響,卻是從他手間發出。陸淩和莫先生同時望去,隻見細細灰粉簌簌落下,幻劍手中的那把殘破掃把,竟是在他心情激蕩之際,被大力壓成粉碎,散落一地。
山風吹來,將一地的粉末一點一點吹走,幻劍凝望著片刻之前還在手間的東西,此刻卻消失無蹤。隨後,他抬頭凝望著莫先生,一字一字道:&ldqu;當年若非是你,我已是殘廢之人,你對我有恩,我一直都記在心上的。&rdqu;
莫先生淡淡道:&ldqu;你我當初一見如故,在西北蠻荒還有那妙靈和尚……&rdqu;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陸淩忽地身子一震,眼中精光大盛。
莫先生和那幻劍此刻卻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陸淩的神情變化,繼續道:&ldqu;我們三人雖然門閥不同,卻總歸是相交一場。如今妙靈過世多年,你也早就斷了消息,不料今日居然還能相見,也不枉我來這昆侖山一趟了。&rdqu;言下感慨之意,卻是不勝唏噓。
幻劍臉上原本緊繃的表情,此刻也漸漸鬆弛下來,歎了口氣,道:&ldqu;不錯,我也沒有想過,居然還能再見故人……站住!&rdqu;
花飛城如獲珍寶,一頭便埋進了這個養蠱的世界中,多年之後,儼然成為了一個弄蠱大家,在南疆之地這個奇人異士眾人的地方,也慢慢聲名鵲顯起來。
他聲名漸高,自然也有人因此眼熱,花飛城這人沒多少心機,但脾氣卻是一等一倔強,在有心人的暗算之下,他一次外出與人結怨,被仇家追殺逃至一個深山之中,也不知是不是上垂憐他年輕時候吃苦太多,還是因為他本來就命不該絕,他竟在這個無名荒山中發現了一處上古散仙坐化的洞窟,得了這散仙的道統傳承,從而邁入了修行一途之中,而且這散仙的遺承中,恰恰記述了古巫一族最令世人聞之色變的蠱法。
不過也同樣因為這副尊容,花非蠱即便已經成名,卻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待見這樣一個橫空出世的怪人,花非蠱因其早年反思所悟,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雖然並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就憑他這一張連他自己也差點沒法認出自己的臉,正道中人不把他當作邪魔外道算是他在這一場正邪大戰中捍衛正道有功了,若運道不濟遇上那些下行走除魔衛道的諸如昆侖山劍仙,萬法寺苦行僧一類的高人,誰知道他們會怎樣看待自己,他可不認為那些人會在斬妖之前還特意去打聽那些妖怪姓什名誰,所以花非蠱成名之後,行事便慢慢低調起來,行蹤更是飄忽不定,但終其一生,卻沒有再踏足中土大地一步,慢慢淡出了世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