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家也有被人剝削的時候。”

司徒月波對她的言行哭笑不得,發泄似地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然後挪動身子坐到了鍾旭這邊。

“不準打擊報複!我站在勞動人民的立場上說這話的!”鍾旭嘻嘻笑著往一旁躲,生怕他伸出魔爪胳肢她。渡蜜月的時候他就來過這招,弄得她又哭又笑下場淒慘。

司徒月波果然伸出雙手,不過不是胳肢她,而是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牢牢控製在離自己半臂的距離之內,出神地看著她的臉。

“你……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鍾旭被他的行為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他那麼仔細的目光。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他終於開了口,如釋重負,“我是那麼希望你永遠如此……隻見笑容,不見眼淚。”

鍾旭愣了愣,他的模樣,好慎重。

“隻要你不欺負我,我保證以後都不哭了。”鍾旭順勢摟住他的脖子,偎到他懷裏。心頭卻想,莫非是自己山崩地裂的哭泣讓他產生了心理陰影,不然他的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欺負你?嗬嗬,不會的,我沒有那個機會了……”他理著鍾旭的長發,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鍾旭像觸電一樣從他懷裏彈了起來,什麼叫做沒機會了,她不懂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司徒月波被她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道:“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能欺負恢複正常的鍾家小姐?我就更不用說了,從來都隻有被你欺負的福分。你反應那麼大作什麼?”

“哦……”鍾旭紅了臉,為自己的過分敏[gǎn]而尷尬。

“嗬嗬。”司徒月波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性子總是這麼急躁。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領教了。”

“嘁!”鍾旭撇撇嘴,“誰讓你一來就說什麼你從來不信有鬼怪,還說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都是荒謬之論。”

“你都記得啊?”司徒月波笑問。

“怎麼不記得啊,我奶奶還拿你當塊寶。”鍾旭賞了他一個白眼。

“哈哈,事實證明他老人家的確有眼光啊!”他把她攬到懷裏,朗聲大笑,“你不也一樣拿我當塊寶嗎,從見到我的第一眼起。”

“你……”鍾旭又羞又惱,狠狠地掐了他大腿一把。

隻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哇!”

司徒月波誇張地慘叫一聲後,繼續大笑:“看吧,才剛剛好轉,就開始欺負老公了,哈哈。”

鍾旭伏在被笑聲震得不停顫動的寬闊胸膛上,一時也找不出別的言詞來還擊,隻得掛了白旗:“好啦好啦,就算我對你一見鍾情,行了吧。至於笑成這樣嗎?!”

“能開懷大笑,也是一種難得的福氣。”他的笑聲漸漸平息,“也隻有你,能讓我笑得如此開懷。”

是這樣嗎?!怎麼以前從來沒聽他這麼說過呢?

“老公!”鍾旭玩弄著他衣裳上的紐扣,低低喚了他一聲。

“嗯?”他低頭應道。

鍾旭抬起頭,猶豫了半晌,道:“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要我做你的妻子。”她埋下頭,繼續玩弄他的紐扣,“你出現得那麼突然,求婚也那麼突然,一切一切都那麼突然,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我鍾旭的一場美夢。這種疑惑,到現在仍然存在。”

司徒月波沒有立刻回答她,隻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卷裹著她的發絲,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說過,你是獨一無二的。除了你,我誰都不能娶,誰都不想娶。”

隔了很久,沉靜篤定的聲音在她頭頂上蔓延開來。

“如果可以,我想跟你生活一輩子,或者……永遠。”

此刻,鍾旭看不到司徒月波的表情,隻覺得到他雙手的力道越來越重,她被抱得越來越緊。

“我們當然會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鍾旭不顧一切地摟緊了他,像個吵著要糖吃的孩子,態度無比堅決。

他平淡無奇的幾句話,為何聽來讓人如此不安?!

“嗬嗬……”

司徒月波不再說話,隻撫著她的黑發,淡淡地笑。

窗外,太陽已經西移,留下一抹餘暉,溫柔而不刺眼,剛剛好灑在大大小小的白瓷碗碟上,光影交疊,金金點點,美麗異常。

夕陽無限好,此話一點也不假。

……

又一個黑夜不可阻止地降臨,暖人的溫度漸漸從身上褪去。

抱著司徒月波的手一直不曾鬆開,鍾旭忍不住笑話自己,為何今日粘人粘得如此厲害?!完全不似她的作風。

“笑什麼?”司徒月波的耳朵一貫靈敏。

“我覺得我今天像一塊粘鼠板,你就是那隻被我粘得牢靠的大老鼠。”她賴在他懷裏嗤嗤地笑著。

“嗬嗬,天下間上哪裏去找我這般玉樹臨風的老鼠。”司徒月波懲罰似地輕擰著她的臉,而後看看四周,道:“天都黑盡了,我去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