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反正我是沒有遇到任何異常的狀況,一切都很正常。”

“看到這架電梯我就忍不住回想到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鍾旭拍拍光滑的電梯內|壁,回頭看著司徒月波笑道:“算你們司徒家運氣好,找到了我們,否則這長瑞大廈不知道還會生出多少事端,枉死多少性命。”

“是啊,所以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是你我間的緣分呢。”司徒月波頗有些感慨。

“那真的是你我間的緣分嗎?”

這句話差點衝口而出。

鍾旭做了個深呼吸,把想問的問題生生壓了回去,換句話道:“人跟人之間講緣分,人跟物之前也講緣分。嗬嗬,這種捉不到看不透的東西真是很奇妙……”

“不錯,人跟人之前的緣分千絲萬縷,互相牽扯。就像我,如果不是認識蔣安然,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你。”他握緊鍾旭的手,滿眼的幸福,隨後又遺憾無比地說:“想來真該好好感謝這個大媒人的,可惜回來這麼久了,都沒顧得上跟她聯係聯係。你們那麼多年沒見麵,也該找機會見見的。”

他看似無心的話語,卻凍僵了鍾旭臉上所有的笑容。

蔣安然,蔣安然,這個幾乎從不被他們提起的名字如今不啻為天下第一奇毒。

這毒,隻會毒死兩個人——

一個叫鍾旭的女人,一個叫司徒月波的男人。她強忍住心內的種種不適,麵不改色地說:“我老早就想見她了。沒有她,你我不會有任何交集。啊,也不知道她現在變什麼樣子了呢,我記得她以前老愛紮兩個小辮兒,留一排整齊的劉海,一笑起來就看不到眼睛,哈哈,傻傻的呢。”

“女大十八變,她現在可是當仁不讓的大美女呀。她上次回國的時候,是我親自去機場接的,你不知道,一路上多少男人對她流口水呢,還有幾個又追又攆地找她要電話呢,嘖嘖,她……”他正興致勃勃地說著,電梯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打住話頭,抬眼看了看指示燈,“啊,二樓。咱們走吧,被你一鬧我都餓了。嗬嗬。”

鍾旭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出了電梯。

其實她很想聽他繼續說下去,但是又那麼怕他繼續說下去。看他的樣子,哪裏像是在撒謊?那樣自然又懷念的神色,千真萬確地就是在回憶一個久未聯絡的知交故人。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

蔣安然,蔣父,司徒月波……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腦子裏如同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霧,什麼都無法看清,鍾旭徹底迷失了方向,隻能按照自己的直覺,胡亂地尋找出路。

出了電梯轉左,就是餐廳所在。

混合著各種食物味道的空氣從餐廳大門裏飄蕩而出。

走到門口,餐廳內的一切盡入眼底,空蕩蕩冷清清的場麵讓司徒月波停住了腳步。

“我還以為人很多呢。”他有一點訝異,然後馬上鬆了口氣,轉頭對鍾旭道:“還擔心沒有位置,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不是午餐時間嗎,怎麼人這麼少。”

一個地處如此“繁榮”的高樓大廈之內,又逢正午用餐高峰時間的餐廳,卻人煙稀少至此,鍾旭也覺奇怪。

“不知道啊,可能我們來得太晚了,大家都吃過了吧。”司徒月波環顧四周,最後拉著她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你往常來的時候都很熱鬧嗎?”鍾旭隨口問道,目光隨著穿梭其中的幾個侍應生移動著,發現這裏上百張桌子大概隻有三四張是坐了客人的。

司徒月波搖頭:“不清楚。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吃飯,以前都是由餐廳直接給我送上來的。在這裏工作的人大都非常節約時間,也許大家都叫了外賣吧。我今天也是破例呢!”

“哦,這樣啊……”鍾旭繼續四處張望,搓著冷如冰塊的雙手,“真是冷清啊……”

耳畔歡快的拉丁舞曲一直回蕩不停,可始終帶著點孤掌難鳴的意思,本該熱鬧無比的公眾場合,怎的那麼荒涼呢?

說話間,一個西裝筆挺係著領結,看似領班模樣的年輕侍應走到他們麵前,笑容滿麵地把手中的菜單遞過來,道:“請問二位想吃點什麼。”

“兩份黑椒牛排,七分熟。一個蔬菜沙拉,嗯,再來兩杯鮮奶,熱的。”司徒月波根本看也不看菜單就把它遞還到來人手上。

“鮮奶?”侍應一愣,又重複問了一次。

“是的。”司徒月波抬頭一笑,“麻煩稍微快點。”

“好的,二位稍等。”侍應的臉上很快恢複了職業化的笑容,收好菜單退了下去。

“哈哈,你看他那個驚訝的樣子。”司徒月波看著侍應的背影偷笑,“看來他很少遇到拿鮮奶配牛排的顧客。”

“嗬嗬,為什麼不要紅酒。”鍾旭笑笑,不解地問。他無奈地擺擺手,湊上前小聲說:“不飲已有三分醉,你喝了還了得?!還是牛奶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