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他,忽而笑了,那笑聲竟是那些的苦澀,“我終於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和黃永玉,就是十年前和九叔合夥盜竊銀行巨款的大盜!”
金凱的臉皮劇烈地顫動起來,似乎被人識破了心底深處最忌諱的秘密,冷冷道:“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林玲重重吞咽下一口唾液,說:“當然,我不但知道你的身份,我還知道那晚開槍殺死三混子的是你!三混子當時把匕首抵在我的右胸口,而不是左胸口,根本就沒有想要我死!你是想通過他的話,讓我誤導警方,認為幕後凶手就是黃永根!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黃永根不過是個替死鬼!你千方百計,先是殺了九叔,現在又將黃永根送上了死刑的路上,就是想獨吞那筆巨款是不是?你開浴場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賺錢,而是為了洗錢!我很想知道,你憑什麼覺得黃永根會願意吃這個啞巴虧,不把你供出來?”
金凱嘿嘿冷笑起來,說:“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果他供出我,他的老婆孩子都必須死!你現在明白了吧?”他的話音未落,右手猛地一抬,一枚匕首霍霍直飛向林玲的咽喉處。
“當——”水床下幾乎在同一時間飛出了一把水果刀,和匕首在林玲的咽喉前兩寸處相撞。
水床大幅度地搖撼起來,從下麵爬出來一個人,手上握著的槍也對向了金凱,正是雷警官。
“金凱,你低估了黃永根,他在那個假的三混子死了之後,就向局子自首了,因為他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他早已看出你設的局對他而言是個死局,他自首後,供出了贓款的窩藏點,唯一的要求便是讓警方保護他的妻兒。”雷警官略帶嘲弄地看著一臉絕望的金凱,“三混子是你在開業前一個月就安置到‘皇家’去騷擾那些女按摩女郎的吧?可惜,他騷擾錯了人!”
林玲冷冷地接口道:“你千算萬算,沒算到我就是九叔唯一的鄉下私生女吧?為了給父親報仇,我才故意引起仇人黃永根的注意,入了他的賊窩,我等了好幾年才等來了你!虧得你的詭計,暴露了你的身份,我終於可以將你們一網打盡,為父親報仇了!”她抬了抬槍口,就要扣動扳機。
雷警官厲聲喝道:“林玲,不要!這樣你也要坐牢的!”
林玲搖了搖頭,說:“雷警官,謝謝你幫我尋到了殺父的凶手。但我若不能親手殺他,便對不起死去的兩位好姐妹,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父親!我現在已無生念,我的身子已經髒了,我不配再在這世上活!”她的話音未落,便扣動了扳機。
金凱左胸中彈,他捂著傷口緩緩倒下,依舊是一臉的不甘。
林玲對著照片上那個大胡子,一時間淚流滿麵。
良久,林玲單薄的身影從那片煙塵浮沉的施工地走了出來,跟雷警官一道,往警局的方向而去。
第二部分 第27節:屍語新說(1)
屍語新說
【文】符籙小貓熊
鐵布幫
1924年秋,日漸西沉,茶馬古道上行著一支十來馱馬匹的隊伍。開道的頭騾,膘肥體壯通體黑亮,唯有四隻馬蹄是燒白的陶瓷色,馬頸脖子上掛著牛眼大的銅鈴鐺。在旁人看來無非是再尋常不過的馬幫商隊,無什麼大的新奇。可你要是問起那些常年走道的馬鍋頭,這四蹄踏雪的頭騾是哪家馬幫的,每一個都會捂著你的嘴:莫要嚷,要命的硬幫子。
普通馬幫,走鹽運茶,接的都是和百姓生計有關的貨物,離不開“吃穿用度”四個字。而硬幫子隻接硬貨,所謂“硬貨”包括軍火,土煙,有時候甚至是苗寨裏頭的蠱屍。所以遇到硬幫子,別說尋常路人要讓,連沿途的土匪輕易也不敢打他們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