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下的黑暗神祗。

聽啊,你這大地下的極樂力量——

回應召喚,送來助襄。

庇佑孩子,賜他們以勝利和希望。

——《奠酒人》,埃斯庫羅絲

死亡隻是穿越世界,如同朋友遠渡重洋。他們仍活在彼此的心中,因為他們必須存在,那份愛與生活無處不在。在這麵神聖的鏡子裏,他們麵對麵 相視,自由地交談,坦誠而純真。這就是朋友的安慰,盡管據說他們都要走向死亡,但他們的友誼和朽而永存。

——《再談孤獨的果實》,威廉·佩恩

第1章 黑魔王崛起

兩個男人從虛空中突然現身,在月光映照的窄巷裏相隔幾米。他們一動不動地站立了一秒鍾,用魔杖指著對方的胸口。接著,兩人互相認了出來,便把魔杖塞進鬥篷下麵,朝同一方向快步走去。

“有消息嗎?”個子高一些的那人問。

“再好不過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回答。

小巷左邊是胡亂生長的低矮的荊棘叢,右邊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高高的樹籬。兩人大步行走,長長的鬥篷拍打著他們的腳踝。

“我還以為遲到了呢”,亞克斯利說,頭頂上低懸的樹枝不時地遮擋住月光,他愚鈍的五官顯得忽明忽暗,“沒想到事情這麼棘手,不過我希望他會滿意。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相信自己會受到歡迎?”

斯內普點點頭,但沒有細說。他們往右一轉,離開小巷,進入一條寬寬的汽車道。高高的樹籬也跟著拐了個彎,向遠處延伸,兩扇氣派非凡的鍛鐵大門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他們誰也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像行禮一樣默默地抬起左臂,徑直穿了過去,就好像那黑色的鍛鐵不過是煙霧一般。

紫杉樹籬使兩人的腳步聲聽上去發悶。右邊什麼地方傳來沙沙的響聲,亞克斯利又抽出魔杖,舉過同伴的頭頂,結果發現弄出聲音的是一隻白孔雀,在樹籬頂上儀態萬方地走著。

“這個盧修斯,總是搞得這麼講究,孔雀……”亞克斯利哼了一聲,把魔杖塞回鬥篷下麵。

筆直的車道盡頭,一幢非常體麵的宅邸赫然出現在黑暗中,底層窗戶的菱形玻璃射出閃亮的燈光。在樹籬後麵黑黢黢的花園裏,什麼地方有個噴泉在噴水。斯內普和亞克斯利吱嘎吱嘎地踩著砂礫路朝正門走去,剛走到跟前,不見有人開門,門卻自動朝裏打開了。

門廳很大,光線昏暗,布置得十分豪華,一條華貴的地毯幾乎覆蓋了整個石頭地麵。斯內普和亞克斯利大步走過時,牆上那些臉色蒼白的肖像用目光跟隨著他們。兩人在一扇通向另一房間的沉重的木門前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斯內普轉動了青銅把手。

客廳裏滿是沉默不語的人,都坐在一張裝潢考究的長桌旁邊。房間裏平常用的家具被胡亂地推到牆邊。華麗的大理石壁爐裏燃著熊熊旺火,火光照著屋子,壁爐上方是一麵鍍金的鏡子。斯內普和亞克斯利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等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他們的目光被長桌上方一幕最奇怪的景象吸引住了:一具神誌似乎不清的人體頭朝下懸在桌子上方,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慢慢旋轉,身影映在鏡子裏,映在空蕩蕩的、擦得錚亮的桌麵上。在座的那些人誰也沒去看這幕奇異的景象,隻有一個差不多正好位於它下方的臉色慘白的年輕人除外。他似乎無法克製自己,不時地往上掃一眼。

“亞克斯利,斯內普,”桌首響起一個高亢、清晰的聲音,“你們差點就遲到了。”

說話的人坐在壁爐正前方,亞克斯利和斯內普一開始隻能隱約分辨出他的輪廓。等他們走近了,那人的臉才從陰影裏閃現出來:沒有頭發,像蛇一樣,兩道細長的鼻孔,一雙閃閃發亮的紅眼睛,瞳孔是垂直的。他的膚色十分蒼白,似乎發出一種珍珠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