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即使你想騙自己相信老魔杖是真的,那麼複活石呢?”她手指在這個詞兩邊打著引號,聲音裏透著挖苦的味道,“沒有一種魔法可以起死回生,就是這樣!”

“當我的魔杖連接上神秘人的,我爸爸媽媽就會出現……還有塞得裏克……”

“但是他們並沒有真的從陰間回來呀,不是嗎?”赫敏說,“這些——蒼白的代用品並不是真正讓人複活。”

“但是她,故事裏的那個女孩,也沒有真的回來呀,不是嗎?故事說人們一旦去世,就屬於陰間了。但是,那個老二仍然看到了她,和她說話,不是嗎?甚至還和她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他看見赫敏有點擔憂,還有一點不易描述的表情。後來赫敏瞥了一眼羅恩,哈利才意識到那是恐懼:他談論的與死去的人一同生活嚇著她。

“埋在戈德裏克山穀的那個佩弗利爾,”哈利急忙說,努力使自己聽上去頭腦清醒,“你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嗎?”

“是啊,”赫敏答道,似乎因轉移話題而鬆了口氣,“在他的墓上看到那個標誌後,我查過他。如果他有名氣或者做過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會出現在我們的某一本書裏。但惟一提到過‘佩弗利爾’的書是《生而高貴:巫師家譜》,我從克利切那裏借的。”看到羅恩揚起了眉毛,她解釋道:“那書裏列的都是父係血統已經絕種的純血統家族。很明顯,佩弗利爾家族是最早消失的家族之一。”

“‘父係血統已經絕種’?”羅恩重複道。

“就是說那個姓氏沒有了,”赫敏說,佩弗利爾那個姓氏消失有幾個世紀了。但他們仍可能有後代存在,隻不過不再是那個姓氏罷了。

這時,哈利腦海裏靈光一閃,被“佩弗利爾”這個名字觸動的記憶跳了出來:一個肮髒的老頭子,在魔法部官員麵前揮舞著一枚醜陋的戒指。哈利大聲叫道:“馬沃羅·岡特!”

“什麼?”羅恩和赫敏一起問。

“馬沃羅·岡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裏!和鄧布利多一起!馬沃羅·岡特說過他是佩弗利爾的後代!”

羅恩和赫敏看起來都很迷惑。

“戒指,變為魂器的戒指,馬沃羅·岡特說上麵有佩弗利爾的紋章。我看到他在魔法部官員的麵前揮舞著它,差點要碰到那人的鼻梁了!”

“佩弗利爾的紋章?”赫敏忙問,“你看見它是什麼樣子了嗎?”

“其實沒有,”哈利說,努力回憶著,“我所看到的,上麵沒有什麼花哨的東西,可能有一些刮痕。隻是在它被劈開以後,我才靠近看過。”

從赫敏突然瞪大的雙眼,哈利看出她頓悟了。羅恩來回看著他們兩個,滿臉驚訝。

“我的天哪……你認為又是這個標誌?聖器的標誌?”

“為什麼不會呢?”哈利激動地說,“馬沃羅·岡特是個愚昧的老飯桶,活得像豬一樣,惟一關心的就是他的血統。如果那枚戒指已經傳了好幾個世紀,他很可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那個家裏沒有書,相信我,他不是那種讀童話給小孩子聽的人。他肯定很想把那石頭上的刮痕說成是紋章,因為對他來說,擁有純血統 就意味著身份高貴。”

“對……那是很有趣,”赫敏謹慎地說道,“但是哈利,如果你在轉那個念頭——”

“為什麼不能?為什麼不能?”哈利顧不上謹慎了,“它也是塊石頭,不是嗎?”他看著羅恩,希望得到支持,“如果它就是複活石呢?”

羅恩張大了嘴巴:“我的天哪——但是被鄧布利多打壞了,還會有效嗎——?”

“有效?有效?羅恩,它從來就不曾有效過!根本就沒有複活石這種東西!”赫敏蹦了起來,又急又怒,“哈利,你是在把什麼都往死亡聖器的故事裏套——”

“往裏套?”哈利爭辯道,“赫敏,那是自然吻合!我知道那塊石頭上有死亡聖器的標誌!岡特說他是佩弗利爾的後代!”

“一分鍾前,你還說過你從沒真正看清那石頭上的標誌!”

“你猜那枚戒指這會兒在哪兒?”羅恩問哈利,“鄧布利多劈開它後,又把它怎麼處置了?”

但是哈利的想象已經飛到前麵,遠遠超過了羅恩和赫敏的思路……

三件東西,或聖器,合在一起,就會使擁有者成為死神的主人……主人……征服者……勝利者……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然後他看到自己,死亡聖器的擁有者,麵對著伏地魔,魂器根本不是對手……兩個人不能都活著,隻有一個生存下來……這就是答案嗎?聖器對魂器?難道有辦法保證他最終獲勝?如果他是死亡聖器的擁有者,就會安全嗎?

“哈利?”

他幾乎沒有聽見赫敏的叫聲:他掏出隱形衣,讓它從指縫間流過,織物像水一樣軟,像空氣一樣輕。哈利在魔法世界生活了七年,還從沒見過與它匹敵的東西。這隱形衣完全符合謝諾菲留斯的描述:一件讓人真真正正、完完全全隱身的鬥篷,永久有效,持續隱形,無論用什麼咒語都不可破解……

這時,他猛吸一口氣,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