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長宜公主,東源境內,武功如你者少之又少,惟願你能以此力,誅殺無泯君,替你父皇,還有這個國家報仇……”
我答應下來,即便我對他們沒感情,然則我畢竟是東源國的公主,我生存十六年,實則並非是父皇的生養,而是東源國百姓的養育。我所食之米飯,來自鄉間農夫,我所穿之綾羅,來自坊間織女,我所住之宮殿,來自無數的民脂民膏。
除了武藝,我並沒有其他的能力,丟入民間,恐怕生活困苦至極。然則我即便不受寵,卻還是過的不錯,這一切,都來自於東源國百姓的賦稅。
我便用我這唯一所長--武功,去報答東源國之百姓。
即便我知道,這次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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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泯君現在已經回了西泱國,原因無他,西泱國皇帝西成帝病危,身為唯一太子,又是屢立奇功的年輕將軍,無泯君自然是接替皇位的不二人選。何況東源國風飄雨搖,他已經不需自己親自守陣。
對他來說,現在守在西成帝身邊等他斷氣,似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通過這麼多天的準備,我知道無泯君住在掌乾殿,看這名字就可以曉得此人是多不可一世,掌乾殿,他竟想把浩瀚乾坤都納於掌中。
我小心翼翼的揭開屋頂瓦片,聲音很輕,無人發覺。偌大的掌乾殿中漆黑一片,我側耳傾聽,聽見細微而有序的呼吸聲,應該是已經入睡的無泯君,倘若他醒著,呼吸聲會紊亂些。
我飛身下去,在幾個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打暈,事情進行的順利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打開門,快速入內,步伐輕穩,悄無聲息。然後我向著無泯君的床鋪靠近。
黑暗中無法視物,我隻能隱約感覺到有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側躺著,抽出匕首,我一刀刺下,那個本該熟睡的人卻在千鈞一發之刻翻了個身子,我力氣用的太大,匕首又極為鋒利,他逃脫而走,匕首便整個兒的刺入了床內,一時間竟無法□。
乘著我拔匕首的空當,那個人已經輕巧的直起了身子,毫不留情的以手為刃,朝我揮來,我彎下`身子躲過,隻感覺耳邊風聲極大,無泯君手勁竟如此之大,實在讓人意外。
我無法拔出匕首,隻好放棄,兩人便在黑暗中赤手空拳的打鬥起來,雖說我曾經未遇敵手,但無泯君似乎卻是我所遇見的第一個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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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姿靈活,一點剛醒的人該有的遲緩都沒有,且力氣大而不鈍,在黑暗中依聲辯物居然也可以很準確的攻擊我的致命點,我從宮外潛入,體力早就不支,一來二去,漸漸落在了下風。
也罷,不能為國報仇,那就為國捐軀吧。
我有些無奈的想。
想是這麼想,求生的本能卻還是讓我盡量更多的與他搏鬥,直到終於他露出一個空隙,我立馬伸腿絆住他,無泯君避閃不及,摔倒下來,卻也抓住了我的衣角,我們兩個一起摔在了地上,而且不幸的是,我們都是頭先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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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時,居然天已微亮,我覺得頭痛不堪,又有些疑惑難道我不是該死了麼,怎麼還會有“痛”這樣的感覺?
然而睜開眼睛我便愣住了,因為我竟然看到我“自己”,正穿著那身夜行衣,臉色極為難看的瞪著我。“我”的頭上還有一點傷痕血跡,大概是昨日磕到的。
這……
我微微低頭,卻見自己居然穿著一身西泱國太子的衣服,暗黑色底的廣袖長袍,袖口和領口皆有祥雲卷花紋,低調而厚重。
再看雙手雙腳,修長潔白,內有因長年執武器而磨出的繭,卻是男人的手腳。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我,東源國的長宜公主,居然與自己敵對國家的太子互換了身體……
【2】
驚訝過後,對麵那個“我”便麵無表情地抽出了原本插在床上的匕首,打量了一會兒上麵的字,道:“雲?嗬,東源國國姓--你是東源王室之人,又會武,唔,莫非是長宜公主?”
我愣了愣,道:“你怎麼知道?”
說實在的,看著自己的臉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對自己說話,那感覺真不是一般的複雜。就好像臨水照麵的時候,水忽然被石子給打中,泛起一圈圈碧波,也讓自己的模樣變得古怪而模糊。
“長宜善武,巾幗而有大勇也……”對方把玩著匕首,笑著念了幾句文官捧我的話。
這聽起來不錯,但其實千篇一律,我皇姐她們都是“XX公主,性溫良,精女工/書畫,通音律……”之類的。隻是我性子不算溫良,最多是木訥,也不精女工書畫,更不通音律,所以文官隻好勉為其難的說了我武功的事情,以證明我不是什麼都不會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