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過來!警察要找她問話。”

那個女服務員戰戰兢兢地“哦”了一聲,馬上拿起了電話。

“她在這兒幹活,每月的收入大概是多少?”林仲傑問到。

“800塊左右。”老板娘好像是故意深誰賭氣似地補充了一句,“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少她。”

林仲傑審視著她,問道:

“怎麼,有人說你少付她錢了嗎?”

老板娘驀然提高嗓門,怒氣衝衝地說:“還會有誰,就是她老公!自從黃秀麗死了之後,他已經來找過我好幾次了,他說因為他老婆是在我們旅館摔死的,所以應該由我賠錢給他,還說我以前克扣黃秀麗的工錢,真是笑話!他老婆自己倒黴從樓上摔下來,關我屁事!我還沒問他要我們旅館的損失費呢。黃秀麗報了警之後,我們旅館的生意有一段時間一直不死不活的,那我找誰去?找他這個窮鬼賠嗎?我看他也賠不起。”

怪不得這個女人一聽到有人提到黃秀麗就那麼惱火。

“他要你賠錢,那你賠了沒有?”

“我怎麼可能賠錢給他?又不是我把他老婆從樓上推下去的,再說我也從來沒有少過她一分工錢,我憑什麼給他錢!這個死窮鬼!他要告就去告吧!”她咬牙切齒地說,一張大臉盤因為生氣脹得通紅。

“他要你賠多少?”

“30萬。”她冷笑了一聲,“真是做夢!”

“你這兒有她家的地址嗎?”

老板娘頓了一頓,說:“你問丁敏要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應該都很清楚,她既是領班又負責人事。”老板娘冷冷地說道。

正在說話間,一個梳著馬尾巴,穿著紅色製服,神情歡快,體形微胖的中年女人匆匆走了過來。

“喏,她來了。”老板娘向她努了努嘴說。

“老板娘,找我有什麼事?”丁敏走到老板娘跟前,聲音洪亮地問道,林仲傑注意到,她一邊說話一邊正好奇地朝他看。

老板娘看了丁敏一眼,用下巴傲慢地指了指林仲傑那個方向:“這位警官想了解一下黃秀麗的事,你接待一下。”

驀地,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盯著林仲傑道:“對了,我還沒看過你的警察證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說不定你是那個死窮鬼派來找我麻煩的呢。”

林仲傑從口袋裏掏出警察證遞給她,她翻開來看了看,很快又還給了他。

“這種東西現在假的也很多。”

她看出林仲傑就快發火了,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臉部表情,換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對不起了,林警官,我也是出於無奈,現在這種冒充警察的事實在太多了,有時候真是真假難辨。”隨後,她對站在一邊的丁敏發號施令:“你好好接待林警官,把你知道的通通都說出來,另外把黃秀麗的家庭住址查出來告訴林警官。”

“好。”丁敏服服帖帖地點了點頭。

“我想看看黃秀麗當時擦窗的那個房間。”林仲傑說。

“那個房間現在有客人嗎?”老板娘問丁敏。

“沒有,現在五樓一個客人也沒有。”丁敏回答道。

“那你就帶林警官走一趟吧。”

“好的。”丁敏應了一聲,隨後看著林仲傑問道,“請問現在就去嗎?”

“對,現在就去。”林仲傑站起身。

老板娘也收起二郎腿跟著站了起來,她一邊整理自己被壓皺的衣服,一邊匆匆衝林仲傑說道:“那就這樣吧,林警官,今天我忙得要命,就不陪你了。”說完她正準備走,突然又回過身來。

“對了,我忘了問了。為什麼突然要來調查黃秀麗?”她問道。

林仲傑料到一定會有人來問這個問題。

“對黃秀麗的調查隻是例行公事。至於是什麼公事,警方沒必要向你通報。”林仲傑平靜地回答道。

老板娘不高興地揪起了眉頭,似乎隨時準備反唇相譏,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她敷衍了事地向林仲傑匆匆地點了點頭,賭氣一般轉身離去,高跟鞋敲得地板咚咚直響。

丁敏目送這老板娘的背影,笑著對林仲傑說:“老板娘就這個脾氣,其實她人並不壞。”她示意林仲傑跟著她走。

“她對誰都這樣嗎?”

“應該是的。”

“那不是把客人都嚇跑了?”

“那倒不會,老板娘平時很少接觸客人。”

丁敏笑容可掬地打開大堂的玻璃門,帶林仲傑走向通往客房的樓梯口,她的馬尾巴在腦後一跳一跳的,站在她身後的林仲傑想,如果不看正麵,一定還以為丁敏是個20出頭的年輕姑娘呢。

“抱歉,我們這裏沒有電梯。”丁敏說。

“我知道。一年前我來過這裏。”

丁敏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指著他驚呼道:“這麼說,你就是那次來抓殺人犯的警察?”

“我是其中之一。”林仲傑淡然答道。

“是嗎?”丁敏又仔細打量他一番,隨後繼續往前走,“那次真的太可怕了,誰會想到我們這裏居然會藏著一個殺人犯呢?而且他還自殺了,一想到有人死在我們這裏,我就渾身發抖,後來有好幾個夜裏,我都沒辦法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