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口氣,她們終於找到我。哦,是她,不是她們,我忘了我此刻隻剩下了一個搭檔在守著我們的老窩,因為她的堅持對照著我的不負責任,我下定決心回去後要頒個勞工獎給她。
電話裏傳來那條大魚——蘇眉嬌媚的語聲:“顧傾城,快回來,我們接到一個大委托,委托人點名要你。”
我歎氣:“剛從意大利回來,你也得讓我放一下假。”
蘇眉惡狠狠:“已經一個月了,小姐,你不是想把偵探社賣給我吧?躲到什麼圖書館,害我查了一個月!哼,要是想不要偵探社了,大可賣掉,用你的名字,送我也不要,除非,改名叫蘇眉偵探社。”
又換上誘惑的聲調:“乖乖城城,你回來,搞惦這筆生意,眉眉我給你做超級大海鮮,就吃蘇眉怎麼樣?”
都怪我右嘴角那顆饞吃痣,我咽了一下口水,“你好像一個扯皮條的……什麼事,你出麵應付不就可以了嗎?”確實,蘇眉以前是國家地理雜誌的特約攝影記者,專受委托拍攝什麼諸如極光、瀕臨絕種的動物等奇異事物,天南地北,見聞廣博,兼上其是跆拳道黑帶四段的身手,幾乎足以應付絕大部分的突發事件。
蘇眉懶洋洋地:“確實,可惜人家隻信任偵探社的主人顧傾城,有什麼辦法。不過是保護一隻不知來曆的古董瓶子嘛,用得著你親自出馬嗎?”
我一聽,確實簡單,古董瓶子,價值再高也並非人人合用,而且大都買了保險,可能不過是其主人十分過於重視的結果,而且還是不知來曆的,真是珍貴極了都有限度。
我想了想,說:“蘇眉,不過是保護一隻瓶子,沒有挑戰性……”
我還沒有說完,蘇眉已經在電話裏大叫起來,我得把話筒放離耳邊幾十厘米半分鍾才感覺到蘇眉的咆哮告一段落,剛好聽見蘇眉在惡狠狠地說:“顧傾城,你如果不馬上回來,我就放火燒了你的偵探社!!!!”
我吃了一驚:“你受了什麼刺激?”
蘇眉喊:“二十萬美金的刺激。”
我愣住了,“二十萬美金?他可以請一個警察隊來保護他的瓶子,也可以雇一千人日夜圍成圓圈,把瓶子圍得滴水不漏。”
蘇眉說:“可是人家偏偏找上我們,”她狡獪地笑:“他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隻要有把柄在我們手裏,到時……哈哈哈。”她奸笑數聲。
我本來以為我的好奇心死掉了,事實證明,本性難移,在蘇眉的奸笑聲中,我的好奇心死灰複燃,我歎口氣:“明天的飛機。”
蘇眉叫:“明天?今天晚上!明天的飛機得帶手信。”
放下電話,珍妮瞪大雙眼看著我,大概我說的中國話對於她就如同鬼話,她隻字不懂。我也頭痛,該如何解釋中國人喜歡吃的一種體形龐大的海鮮魚類名叫蘇眉,我的朋友因此對洋人自稱大魚,免去解釋海洋生物的麻煩。噢,不,這個千萬不能提,差點忘了珍妮是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如果聽說我吃海鮮,一定會視我為野蠻人,劃為異類。
我隻好笑笑,我的朋友,她體形龐大,所以昵稱大魚。
珍妮同情地看著我,說:“應該請你的朋友每天下班後去跳半小時的健身操,晚飯不要吃肉類,隻吃生菜沙拉和喝酸奶,我一個月可以減掉十八磅。”
我笑著謝謝她,珍妮接近一百四十磅。
我到館長辦公室請辭,我運氣好,這個星期以來,年輕的館長都留在辦公室裏,不用我打辭職信那麼麻煩。
出乎我的意料,郭銀河館長的反應異乎尋常,他“啊”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發表意見了,我本以為還有挽留之類的客氣話,誰知他都省了,看來我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