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暖帶著大量的糧食藥草過來,給了燕庭楓無比的勇氣。
趁夜回到軍營之後,燕庭楓便召集了自己的心腹過來商量軍情。
最後一個進入營帳的是霍尚任,他今年四十多歲,麵容清臒,兩鬢微白,裹著氈衣走進來,站在營帳門口抖落了身上的寒氣,這才繼續往裏走。
霍尚任是燕庭楓的爺爺救下來的,當初也不過是個書生,會一些祖傳的醫術,就留在軍中做軍醫。
後來燕綏風發現了他在戰場上極為敏銳的觸覺,以及對戰事的敏感度,從此帶著他在身邊來當軍師,而霍尚任對於戰勢判斷的準確率也非常高。
然而燕嘯凜,燕綏風,燕綏雲和燕庭樹接二連三的出事,對這位軍師的打擊很大,他能準確預判敵軍的行動,能根據戰場形勢判斷敵我差異以及行動計劃,但是卻預判不了來自背後的暗箭,躲不過異變的人心。
心灰意冷之下,這位軍師選擇了隱居。
三年前燕庭楓重新回到北境帶軍,這才把他請了出來。
霍尚任一眼掃過去,徐征,韋不應,胡輝,燕七,謝渟,還有燕庭楓,這些人都是燕庭楓的親信,絕對值得信任。
他抬腳走向前,停在了沙盤麵前。
“將軍。”
燕庭楓點點頭,提起一個標誌放到一個地方,霍尚任看了一眼,眼神都沒動,“要動手?”
“是。”
“你都做好準備了。”
燕庭楓抬眼看了一下霍尚任,“霍先生,萬無一失,也該讓大家好好過個年了。”
眾人商量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結束,他們從營帳中出來的時候,軍營裏連一星火光也沒有,情況已經慘到,就連保證軍營裏最基本的照明都做不到了。
當然,這也方便了各種魑魅魍魎,甚至燕庭楓他們自己進行計劃的實施。
“這他媽是給人吃的嗎?!”
隨著哐當一聲,一個粗瓷大碗被打翻在地,那打翻碗的主人還有些不忿的上前踢了一腳,碗裏原本裝著的是清的可以照見人影的稀糊湯,碗底有一點稠稠的糊糊黏在那裏,正順著碗壁慢慢往下滑。
常安民臉上的肥肉一抖,看著地上的碗的神情帶著明顯的不屑,隨後指著給他送飯的小兵道,“就拿這樣的東西給本公子吃,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拖下去砍了!”
然而他一聲令下之後,幾乎沒人動彈。
“怎麼回事!?”
“啊?你們怎麼回事?我說的話聽不見嗎?”
常安民最初特別煩燕庭楓軍營中的規定,不允許有人把他的飯食送到營帳裏給他吃,甚至不允許給他單做一份。
但是整個軍營裏連燕庭楓都不開特權,常安民看著燕庭楓那模樣就覺得自己打不過他,隻好犯慫,若不是他爹萬般囑咐要他必須經常留在軍營裏留意燕庭楓的行動,當然也是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才不肯留在這裏,不過就算是這樣,常安民依舊經常跑到軍營後麵的鎮上,甚至石頭城後麵的千鈞城去給自己打打牙祭。
在軍營裏吃不到好的,但是在外麵,常明達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兒子吃虧的,常安民不管是喝酒吃肉還是人參鹿茸,那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