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物類給處理掉,然後在五點四十五分到家,所以,十五分的時候離開學校就行了吧?

再繼續想下去,恐懼就油然而生。回到家以後,必須由自己來發現曾根的屍體,並通知警方。

不過,曾根真的死了嗎?雖然我認為他的喘熄隻是末期呼吸,但要是我弄錯了呢?

如果那時候曾根的心髒脫離了心室細動的狀態,再度開始正常跳動怎麼辦?

要是這樣,那個男的當然會發現自己差點就被謀殺了。在那情況下,曾根決不會考慮報警。

他應該會用自己的雙手來報複。

現在他應該正摩拳擦掌、等著我回家吧?

秀一被自己所想象出來的幻影給嚇得毛骨悚然。

真是笨蛋,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曾根已經死了。要從那種狀態自然地恢複,根本就不可能。……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快振作起來吧!

“電擊計劃”還沒有結束。這件事情完整的收尾,還要等到向警察通報、做完筆錄之後,才算是告一段落。

“……你到底在畫什麼啊?”紀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這樣看還不懂嗎?”秀一邊說邊看看自己的畫布,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剛剛腦袋一片空白,信手把顏料塗抹在畫布上,結果自己心中的混亂,完完全全暴露在畫中。

他畫了像是一隻奔跑中老虎的動物剪影,而那姿態,也像是微微往前傾的人類。在它背後,一對黃色無神的雙眸,正盯著這個方向。在前方則有條異常細長的雙頭蛇,正抬起紅色和黑色的頭來。

並且,在整個畫麵裏,都搖晃著仿佛要燒盡一切的藍色火焰。

“你在開玩笑嗎?”

“……這是抽象畫啦!要是每次都畫寫生,不是很無聊嗎?”

“真是的。我才想著你難得來一趟,結果畫這什麼東西啊……”紀子歎了一口氣,繼續畫她自己的畫。

秀一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該開始收拾了。他用稀釋劑洗了畫筆,整理好畫具,從美術教室角落的架子上,把那張有問題的畫布拿起來,再把自己剛才畫的畫布塞進空出來的位置裏。

紀子似乎沒有注意他的行動。

秀一悄悄走出了美術教室。

雖然離太陽下山還有一個半小時以上的時間,但因為校舍還沒開日光燈,而覺得有些昏暗。

一下樓梯,就聽到演奏小提琴跟薩克斯風的聲音。管樂社的學生們,似乎都把自己關在教室裏,勤奮地練習著。那聽起來分崩離析、拍子亂七八糟的曲子,應該是Pachelbel的卡農吧。

秀一從櫃子裏,把裝有賽車服的紙袋、寫有紀子留言的畫布和空背包給拿出來。他在沒有任何人的門口陰暗處換上外出鞋,走到外麵去。

外麵雖然比校園裏要來得明亮,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微陰的關係,感覺像是已經黃昏了。

從運動場的方向,遠遠傳來學生們用棒球手套接球時所發出的尖銳聲音。打擊者用金屬球棒擊球時所發出的高音,正演奏著氣勢磅礴的合奏曲。

秀一把兩張畫布都放進背包裏,走向網球俱樂部的停車場。

他解開自行車的車鏈,用單手抱著紙袋,慢慢地把車給騎了出去。

遠遠看去,由比海濱整片都是灰色的。這附近的沙灘,顏色原本就和白砂很不相同。

因為有海風吹拂著的緣故,白天時海的味道都很強烈。有兩支大型的鳶鳥,張開了雙翼、承受著風壓,像風箏一樣在天空中滑翔。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三隻烏鴉試著要在強風中靜止下來,但終究不敵強風,而順著風被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