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到這些不尋常的地方,也算是令人佩服,但隻靠著看錄影帶,是絕對沒辦法想到錄影帶中出現的是假刀,而殺了拓也的實際上是另一把刀的。
推算得出的危險,隻有山本警部補順著他的懷疑繼續往下想,把他心中那有點詭異、但並非不可能的故事給組織化而已。比如說在我們重疊倒地的時候,拓也的刀偶然落地,我迅速地撿起來然後刺殺了他……。
即使,萬一他真的猜測是那種情況,隻要沒有我的自白,就絕對沒辦法對我提起公訴的。因為他們設想的前提是錯的,也找不到狀況證據。
再者,在這個劇本中,我幾乎不可能會因殺人而被判有罪。像山本警部補之前提到的,我可以用正當防衛、正麵臨性命交關的危機而一時間失去理智等理由來抗辯,再怎麼說都是合理的。
最後也隻能以不起訴或是當庭釋放來結案。
總之,已經有九成九的勝算了。之後隻要別輕舉妄動,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正想從口袋裏拿出鑰匙來開門時,門卻被打開了。
“你回來啦。”
友子站在門口微笑著。
“我回來了。”
秀一進了玄關,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遙香快步跑出來。
“哥,你沒事吧?”
秀一苦笑。
“怎麼會有事?他們隻是照例行公事問一些問題而已啊。”
“哦……太好了。”
遙香含著淚。秀一脫了鞋進屋,輕撫妹妹的頭,把她的頭發揉得亂糟糟。平常她很討厭被當成小孩子對待,隻有今天她才肯讓他這樣。
“有客人在等你喔!”
友子笑著說。
“客人?找我的嗎?”
“是啊,一位很可愛的客人。”
遙香有點不是滋味地轉過頭去。
走到起居室,看到穿著樸素的薄上衣和裙子的紀子,正拘謹地坐著。一見到秀一,她馬上緊張地站起來。
“……櫛森。”
“紀……福原。怎麼了?”
“我才想問你呢!我看了電視新聞才知道這件事的,雖然新聞沒有報出你的名字,但我擔心說不定和你有關,到處打電話問人,人家才告訴我店長的聯絡方式。”
紀子突然停頓了一下。
“你沒受傷吧?我實在不敢想象,強盜居然就是石岡。怎麼會這樣……”
“先請坐吧,不用擔心,秀一很幸運,沒有受傷。”
友子柔聲說道,扶著紀子的肩,請她坐上了沙發。
秀一還是沒有開口,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桌上放著茶壺、四人份的茶杯與小盤子。紀子伸手想拿秀一的杯中,卻被遙香搶先一步,幫秀一倒了紅茶。
秀一加了砂糖和鮮奶,拌了拌。起居室一時被沉默包圍。雖然明知道紀子一直看著自己,但秀一還是沒能抬起頭來。
“剛才我打電話給加納律師,他說非常擔心你,如果有什麼事,他很樂意幫忙。”
“這次不需要請律師。”
秀一冷漠地回應。
“因為,我又不是嫌疑犯。”
“啊……是啊!”
“櫛森……”
紀子膽怯地開了口,和在學校的態度截然不同,所謂的表麵功夫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你受了很大的打擊吧?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你不可能了解吧。”
秀一冷冷地回答。
“除非你也有相同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