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報警了沒有?"
"報了,還沒消息。" 嚴海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啊。"
"好的,你那裏有什麼變化也趕快通知我。" 盧俊清把我們送到門口。
我們走出植物研究所,大街上已經擠滿了上班的路人,太陽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才想起來把墨鏡忘在酒店了。這時候,嚴海新的手機滴滴地叫了起來。
"你好。我是。啊!"他的臉色驟然變的像白紙一般,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聲音也顫動得厲害,"我……我馬上就過去。"他放下電話,木然地看著我:"警察找到沈虹了,在……在城外的橡膠林。"
世界各地的停屍房構造也許不盡相同,卻同樣的讓人感到不舒服。就算是閉上眼睛,那冰冷的死亡的氣息還是無處不在地困擾著你。接待我們的是刑警隊的一個姓艾的組長,從這個姓氏以及他略呈三角形的鼻子我就知道他是個傣族人。和他一起的是一個20來歲的小夥子,大概是剛出警校的菜鳥,自我介紹叫做趙魁滔。
"我們在死者身下找到一個皮包,裏麵有沈虹的工作證、身份證,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想請親友辨認一下。"艾警官說話時表情很嚴肅,幾乎看不出什麼感情色彩,也許是這一類的事情見的太多就不以為怪了吧。他領我們走進停屍間,掀開慘白的布單。
刹那間,嚴海新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痛苦的驚呼,他呆呆地站了兩秒鍾,驟然轉身衝向一邊的水槽,翻江倒海地嘔吐了起來。艾警官向小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領嚴海新出去。
我完全理解嚴海新的舉動,任何人看到眼前的情景多少都會覺得不舒服的。她的臉扭曲著,空洞的眼睛裏滲出恐懼和痛苦,隻是勉強能夠辨認出生前的模樣。頸間一道深深的淤痕,旁邊還有一些細小的抓傷的痕跡,就算是再蹩腳的醫生也能看出來是被人從後麵用類似鐵鏈的東西勒死的。
"你……還好嗎?" 艾警官碰了碰我的手臂,以為我是不是會當場暈倒。
"沒什麼,這確實是沈虹。我……還是出去透透氣吧。"我和他一起走出停屍房,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廊裏的空氣。
"你是他們的朋友?那可不可以……"看樣子他急於了解情況。
"其實……我們也不是很熟的。"我把和嚴海新認識的經過,昨天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幾乎是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警官先生認真地聽著,時而讓我慢一點。
"網友?現在的人是不是都瘋了!"他最後感歎道。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晚上8點到10點我在哪裏?" 嚴海新的吼聲充斥著整個樓層,我和警官加快腳步趕到他們的辦公室。小趙看見組長來了,似乎鬆了口氣。嚴海新兩眼通紅,脖子上的青筋爆跳,正捶著桌子大叫:"你懷疑我!你憑什麼……"看見艾警官和我,他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我來吧。"老艾接過趙魁滔手裏的本子,對他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小趙匆匆地出去了。
"嚴先生,我們隻是例行公事,希望您理解……"
"我當然理解!" 嚴海新瞪著眼睛沒好氣地說,"隻要一個女人被殺,你們就把她的丈夫、男朋友當做第一嫌疑人。我和沈虹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我神誌很健全!我們感情沒有問題!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殺她!"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嘩啦嘩啦地流了下來。我從提包裏翻出紙巾遞給他。
"您的心情我理解。"艾警官還是心平氣和地說,"你看,我們也希望早日破案,希望您能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