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前在凶穀會合。
在豌豆的心裏麵,他並沒有在意高井和明。自從和明參與了這個計劃後,故事情節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對豌豆而言則是無關痛癢。他根本沒有考慮過栗橋浩美會被和明的言行打動的可能性,或者是栗橋浩美不穩定情緒崩潰的危險性。
另一方麵,他也深知和明的危險性,也理解計劃的落空。這就像是一艘迎風在航道上徐徐行駛的船隻。因為有和明的存在,豌豆對浩美的影響力正漸漸變弱。
但是,那又能怎麼樣?豌豆嘿嘿一笑。不是很有意思嗎?隻有在剛發生變故時,才能看出指揮者的領導能力。所以隻有在計劃被打亂的時候,我才能發揮自己的本事。過去一點意思都沒有,從今以後才會真正地有意思……
在他一分為二的精神世界裏,時間在慢慢流逝。和明會怎麼做呢?浩美會怎麼做呢?今天夜裏的結局會是什麼?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那首詩。
啊,我現在明白了。自己小時候為什麼要寫那樣的詩。那些都是發自內心的話。作文隻是把心裏的話堆砌在一起而寫成,而寫詩則像是在自己的心裏放一麵內視鏡,並從中取出一部分做成標本,放在眼前。
所以寫詩是危險的。
太陽落山了,天黑了,鍾在轉。豌豆半睡半醒,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忽然,電視裏嘈雜的聲音把他驚醒了。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條最新新聞,畫麵是赤井山和“綠色公路”。轉播的記者正在解說。
這是一起交通事故,車裏的兩名年輕男子都已死亡,行李箱裏還發現一具屍體……
他們也許就是連續誘拐殺人案的兩名罪犯。記者報道稱。
報道僅此而已,這個節目是HBS的新聞節目。他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對給節目組打來的電話做了聲音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根據聲音鑒定,給特別報道節目打電話的應該是兩個人,他們的聲音測試圖明顯不同。這是HBS獨家報道。連續誘拐殺人案的罪犯應該是兩人以上,但目前還不能肯定在‘綠色公路’上因車禍死亡的兩名男性就是打電話的兩個人,目前還不能肯定。但是……”
他們好像非常興奮,記者和播音員的臉都變得通紅。
是的,故事到這兒又要變化了。
就像結成塊的油在慢慢地溶化,豌豆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不久,他放聲大笑,越笑聲音越大。聽到這笑聲,就連埋在院子裏的不會說話的死屍好像也被吵醒了,渾身發抖。
臘月到了,寒風刮起來了。
門口的自動門一會兒開,一會兒關,發出挺大的聲音,每次開關,都會有夾著枯葉的寒風刮進來。
“請問,有昨天發行的《日本文獻》的臨時增刊號嗎?”
進來的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客人,他走到櫃台邊問。半天了,這是第八個客人。在我住院的時候會有多少客人呢,也許會更多。塚田真一停下了正在擦地板的手,把拖把靠在牆上,伸直了腰,盯著櫃台看。
“對不起!”店長道歉說。
“我們店裏不賣《日本文獻》雜誌,有雜誌的便利店大概是COUNTSHOP吧。”
“是嗎?”年輕男人有點遺憾地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從中午就開始找,可是書店和其他地方都賣完了。”
“是嗎?你沒去報亭看看嗎?”
“不會有,報亭不會有的。”
“雜誌發行的數量不是很少吧,平常這種雜誌不是這麼好賣的。”店長說,“這個是增刊號,又不是創刊號,不應該這麼快就賣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