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美把高井和明叫了出來,他開著自己的車去了冰川高原。怎麼解釋他的這些行動呢?是栗橋浩美一個人殺死木村的嗎?殺死之後自己覺得害怕,打電話把一直勸自己自首的高井和明叫來,幫自己把木村的屍體運到警察局去?他根本沒有和另一名同夥聯係嗎?
真蠢,這些拐彎抹角的事情中會有什麼真相嗎?也許栗橋浩美一個人在藏身之處附近行動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年齡合適”的男人——木村莊司,他沒有錯過這個好機會綁架了他並把他關押在安全的藏身之處,然後急忙和東京的高井和明聯係把他叫來,準備把木村的屍體向社會公開以便向社會挑戰。這樣想的話倒是容易理解的現實。兩個人一起把木村的屍體放在車裏運到赤井山中是為了進行“公開演出”,那個凶穀一直在誘惑著他們。正像HBS特別節目說的那樣,殺死一個年齡合適的男人把屍體放在凶穀腐爛的架子上,比起拙劣的電影電視劇,這樣更能向全國提供一個極具戲劇性的場麵。
“前煙,我,”有馬義男壓低了聲音說,“剛才我雖然說了許多,但是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倆就是罪犯,一次都沒懷疑過。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不是一句話就說明白的。”
“一句話說不明白……”
“不是嗎?他倆活著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機會見他們,隻是在照片上見過,根本不知道他們長的什麼樣、走路的姿勢或做事的習慣。”
滋子也有同感。
“對我而言,他們兩個人就是幽靈,是兩個幽靈殺死了鞠子,確實是他們殺的,但是對我而言……”
有馬義男閉上了眼睛皺起了眉頭,好像在翻一本飄在空中根本看不見的字典,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好像還是看不見。
滋子歎口氣說:“有馬先生,請你不要把由美子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在那樣的情況下讓她接近你們,實在不好意思,以後我一定好好看住她,不會讓她再做那種衝動的事情了。”
有馬義男使勁地盯著滋子。
“你今後準備如何和高井由美子相處呢?”
“怎麼相處?”
“你讚成那個孩子說的話嗎?你認為那個孩子的意見隻是她的一個願望嗎?在這種情況下,你能和她相處下去嗎?”
“是的,我可以和她相處下去。”滋子清楚地回答,“我不是被害人的家屬,也不是警察,如果高井由美子自己想說的話,我會非常理智地聽。”
“這樣的話,你會把這個孩子的事情寫進報告文學嗎?”
當然要寫,這是為了寫殺人犯家屬的反應,要寫他們的家人的表現和殺人犯並不一樣。
“是的,我會寫的。”
“如果那個孩子看了你的文章,會不會覺得被你出賣了?那個孩子是不是很依賴你?”
“我已明確地告訴由美子我不讚成她的意見,所以,她不會誤解的。”
“所以更不會認為你把她給出賣了,”有馬義男的聲音很大,好像在指責滋子,“我覺得這是非常殘酷的事情,你真的要做這樣的事情嗎?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有馬先生,你太善良了,由美子是殺死鞠子的那個男人的——” “這些話用不著你來說,”有馬義男打斷了滋子的話,“關於鞠子的事情用不著你來說。”
“我隻是想……”
“你隻是做你想做的事情,因為高井由美子是高井和明的妹妹,所以做任何過分的事情都不要緊,但是,並不是那個孩子殺死鞠子的,她不想讓鞠子遭受厄運。前煙,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的正好相反?你為誰寫文章?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根本不了解我們受害人家屬的心情嘛,你也不想去了解,因為你認為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