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隻有絹枝一人。如果絹枝沒有被人發現,沒有直接的證據,要把他送上斷頭台處死,就比登天還難。而且被認為已死的絹枝,死在自己的手裏,也沒有人會懷疑她的死亡。』

『哦!昨天晚上他把絹枝叫到實驗室,就是想殺她滅口,然後處理得神不知鬼不覺。』

『一點都不錯。這是他最後的絕招。不過絹枝不愧是非常了解最上久的人。這個生死關頭,她反倒利用托給鬆下君的照片,然後事先把事情的真相統統寫在信上寄給某人。這麼一來,自己如果沒回來,那封信就會送到警視廳。一旦調查密信和照片,最上久的罪行就會被一一揭發出來。這是絹枝最後的一張王牌。』

綱手公主——這麼一張照片,居然扮演了悚慄恐怖的角色——最初是使珠枝的屍體讓人誤認為絹枝的有力武器,後來反而變成常太郎識破真相的證據,最後更變成絹枝要挾最上久的護身符。一波三折,任誰都意料不到。

『神津先生,非常的感激。托您的福,整件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不過我還有點不解,絹枝為什麼要裝作自己被殺,和最上久共同謀殺害妹妹呢?』

恭介麵露困惑地苦笑。

『男女之間微妙的愛情關係,像我這個單身漢實在沒資格說什麼。總歸一句,性的深淵。這種深刻的問題,對第三者來說,實在不容易看出……隻有一點可以明白的說,這是常情。

『絹枝非常愛著最上久。這個跟好幾個男人交往過的女人,第一次覺得最上久是不能離開的男人。然而,這個男人的愛並沒有那麼深刻,一點都不在意離別的痛苦。絹枝一心想把最上久占為己有,無論如何都要拴住他的人,另一方麵,她過慣了驕奢放蕩的日子,最上久和自己的事一旦被竹藏知道,大概免不了要被掃地出門。至予最上久,他繼承財產的希望也會隨之破滅……這兩個動機驅使潛伏在她體內的犯罪性遺傳因子蠢蠢欲動。自己對妹妹珠枝本來就沒什麼感情。而且當初珠枝浪蕩在外,自己還置之不理。此外,基於嫉妒的原因,說不定反而雙手讚成這項計劃。來自母親恐怖的犯罪性遺傳,強烈地淹沒了絹枝,她裝作自己被殺,把最上久據為己有,而且透過他可以自由地享受萬貫家財。為了這項陰謀,最上久也絕對沒有辦法脫離這個女人,絹枝就像背上那條大蛇,用肉眼看不到的力量,把最上久卷進自己的懷中。

『對於最上久,我是一點都不同情。說起來,他還是一種天才。能想出這麼巧妙的殺人方法,他的頭腦實在叫人驚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像他這麼沒人性,居然恩將仇報,應該被判最重的刑罰。這種藐視人性的犯人,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危害眾生。』

由於激動,白皙的臉孔變紅的恭介,終於說完了。鬆下課長臉上充滿感謝的神色。

『神津先生,真的非常感激。全仰仗您的幫助,這件案子才能完滿地結束。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哎!言重了。我從小就嫉惡如仇。因為憎惡罪惡,所以才專攻法醫,算是實現自我的方式。以我個人的力量,能夠為社會除去一個惡瘤——我就心滿意足了。以後隻要我能力所及,一定盡力而為。』

恭介站起身,伸出手來。鬆下課長帶著充滿感激的眼神,緊緊地握住那隻手。

步出警視廳的恭介和研三,穿過櫻田門,朝皇居前的廣場走去。晴朗的初冬太陽,加上冷冷的微風,逐漸把研三興奮的心情平息下來。

『神津先生,我一定要向您道歉。』

研三沉思了一會兒,遂開口道。

『什麼?』

『我會有所隱瞞,是為了那個女人……』

『現在你不必再對我說什麼了。最初我就猜到這一點。從你說競豔會的事,為那個女人保管照片開始。我就覺得不太合理。自己想要下地獄的女人,為什麼要把照片托你保管?像你這麼單純的老實人,哪裏是她的對手……』

恭介安慰他說。

『說起來,也許你認為我的推理一絲不苟,邏輯非常完整。其實,還是有漏洞。刺青的底稿並不是像我說的那樣。隻有臉部的輪廓當天在肌膚上描繪,然後著手紋上去……像綱手公主這種描在身上的完成圖,就不是紋身的底稿。』

『那為什麼會留下這種照片?』

『我借助一個女人下了結論,她是個在社會上有身份有地位人的太太,所以我不提她的姓名。我去早川博士家拜訪的翌日,我和那位女性去拜訪為她紋過身的紋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