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雪在一邊連連搖頭,而金田一卻對研太郎口中的那個“朋友”感到一絲奇妙。
六年前,他們四個人就這麼說,好像比普通朋友多了一層特殊意義,有些排他的意思。
這也沒什麼,他們四個人關係就是不尋常嘛。不過和六年前相比……
“好了,開車吧,遠藤。”研太郎對一旁的女司機說。
“好的,研太郎先生。”
那個被稱作遠藤的年輕女子,發動了引擎。她聲音明朗清亮,好像戲劇演員一樣。
其實,一切都像戲劇一樣。
“奔馳”車中的美青年,把他稱為“先生”的女傭一樣的女子。還有,他們即將到達的,金田一曾生活過的豪華別墅。
邪宗館……
尋思這一切,金田一忽然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不過,不是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絕對不是由於高原空氣的寒冷。
這種預兆,也許和輕井澤過去的案件有關。或是別的什麼……
隨著金田一的思緒,承載了四個人的“奔馳”啟動了。
4
金田一他們坐著車,駛過了遊客眾多的街道,沿著別墅區進入一條又細又彎的小路。
建造在密林中的舊式別墅漸漸映入眼簾。以舊銀座街為中心的觀光地的繁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蒼鬱的森林與濃重的靜寂。
與金田一以前來訪時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一切如昔。
銀座街就不用說了,聽說輕井澤這一地帶是日本明治以來開發最早的別墅區。短短六年時間,對於百年的曆史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恰如雲煙。
柏油路變成了石子路,最終變成隻允許一輛車通行的小路。透過樹木的空隙,已經可以看到目的地了。
他們打開車窗,向外眺望。
“看,美雪,邪宗館!”
與其說是對美雪,倒不如說是對金田一對自己發出的感慨。
在高大常綠樹木的包圍中,一座別墅赫然聳立,記憶中外壁好像是乳白色的,但透過斑駁的樹影,太陽把它映成了淡橙色。
車如同漫步一般在小路上慢慢前進。
別墅在蒼鬱的樹木中,時隱時現。
其實,它要比一般的別墅大一些,好像舊式的賓館。
窗戶一律是格子窗,樹影在玻璃上映得歪歪斜斜。聽純矢的父親——繪馬龍之介說:這些玻璃都司大正末期由法國人設計完成的,玻璃麵不是平坦的,而是有波紋的。
“很漂亮吧,這幢建築?我剛到這裏的時候,也很驚訝呢。”
被井澤研太郎稱為“遠藤”的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把車子駛入了院子一角的停車場。
“真的嗎……奧……”
美雪正說著,那女子把車停住了。
“我叫遠藤樹理,七瀨小姐。我是住在邪宗館的女傭。”說著,從座位上回過頭來。
“啊,嗯,請多關照。”
在姓氏之前竟被冠為“小姐”,美雪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點著頭。
金田一心裏暗想:她洞察力十分敏銳呀。
她知道美雪的疑問,於是馬上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又通過研太郎與美雪的簡短對話,曉得了美雪的名字。
她大概二十五六歲。頭發很短,細邊眼鏡,沒有化什麼妝。仔細一看,人也很美,反應也很快。
除了女傭,應該還可以做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況且,她又為什麼偏偏來這樣偏僻的山中別墅呢?看來有必要試探一下。
“那個……遠藤,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工作的?”
“從去年夏天開始,我原來是當地醫院的護士。有幸認識繪馬先生,於是就來這裏工作了。”
“啊,原來是護士啊?”
這就不奇怪了。護士通常都是給人這樣的感覺:人親切,腦子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