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陷入沉思。
明智警視對他說:“如果不行就放棄吧,你又不是警察,揭露真相的事不做也罷。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會明白,老朋友是多麼珍貴。如果硬要當偵探而失去一個朋友的話,那是非常不明智的!”
金田一有些緊張。
“可是,這個案子對我來說,是對過去的一種補償,對小時候那次失敗的補償,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是嗎?那就隨便吧。”
“我會那樣做的。”
“隻是,不要給警方添麻煩。”
“我什麼時候添過麻煩呀?”
“你隻是沒有感覺到而已。”
“啊,你真煩!總之,‘邪宗門’已經解決了。少年作家和細菌研究家也與你無關了,不要你費心了!”
明智又笑了笑,“看看,又生氣了!”他話中有些嘲諷之意。
“什麼?”
“你剛才所說的有一點錯誤,你沒發覺嗎?”
“你倒說說,是什麼錯誤?”
聽了明智的解釋,金田一頓時啞口無言。手中芥川的《邪宗門》也掉在地上。
由於巨大的衝擊力,書的硬紙封麵掉了下來,泛黃的書頁散落在地上。
那是最後的機關。
他從長島警長手中拿回那條報道,又從腰包中拿出“某件東西”。
“……”好像被錘子迎頭痛擊。
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像爆炸了一樣,在腦中閃現,那些混沌的東西也變得清晰了。
“是嗎!所以,三島幾真才會上了那封信的當!”金田一不禁衝著電話嚷道,“多謝了,明智……”盡管剛才態度惡劣,他現在又變得畢恭畢敬了。
“沒什麼。現在還說不需要我的幫助嗎,金田一君?”
“啊……”金田一充滿了自信,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明智說,“謎底——全部解開了。”
12
井澤研太郎在電腦室中麵朝顯示屏。電腦已經接入了因特網。
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網頁,一邊進入了聊天室。那裏彙集了世界各地的“朋友”,大約聊了三十分鍾。這成了研太郎的每日一餐,而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比呂、琉璃子和純矢。
聊天室中的通用語言是英語,而且都要用文字表現出來,讓人感到不舒服。
每天的談話都非常投機。
研太郎沒有提起邪宗館裏發生的事情。
他很想在生活中結識那些從未謀麵的人,網絡另一端的“朋友”又會怎麼想呢?
就算不說出全部情況,僅僅是“今天早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死了,之後,幫助過自己的恩人也死了”,他們又會如何回答呢?
一定會送來同情的語言吧。
忽然,他手指像被什麼操縱了一樣,不由自主地敲打起鍵盤。
M U R D E R
“殺人。”
憤怒、恐怖和悲傷一起湧上心頭,研太郎關上了電腦。電腦也好像斷了氣一樣,一瞬間停止了全部功能。
他用拳頭敲打鍵盤。
那把把自己和邪宗館連在一起的大鎖,不知不覺被掙斷了。在空虛的解脫感中,研太郎流下了眼淚。
到底是為誰,為什麼流下的眼淚,他自己也不清楚。
常葉琉璃子在音樂室。
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廚房裏幫管理人夫婦和遠藤樹理準備晚飯。
可是, 現在沒有心情幹這個。她害怕和別人見麵。於是 ,琉璃子決定拉小提琴。
每每拉動琴弦,心裏就會平靜一些。
兩年前,滑雪時扭傷了腳,在那種痛苦的時刻,琉璃子就是通過拉小提琴來減少痛苦的,似乎很有效果,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小時候,母親曾講過一個寓言,一個少女的鞋永遠不停地在跳舞。後來,少女被伐木人用斧子砍掉了雙腿,可是,那雙鞋仍然沒有停止跳舞。它一邊跳著,一邊和砍折的雙腿一起消失在森林的深處。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