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二夫人的手還懸在半空中,而荼燕已經把臉扭向右側,她的左手緊緊捂住左臉,目光裏滿是驚恐。
“娘……”荼燕的聲音打著顫,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二夫人。她無法相信自己的娘親居然會為了這種莫須有的荒謬言論,扇自己耳光!憑什麼!憑什麼!
她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她一甩袖子,就向著內院跑去。
“來人,給我把八姑娘抓住!”二夫人見狀,咬牙喊道。
一時間,有些雞飛狗跳。護衛、婢子、小廝、仆婦,一齊湧上。
荼燕東躲西躲最終還是被抓了起來。
“娘!”荼燕哀嚎道。她的目光猶如實質,紮得二夫人心肝都痛。
但是二夫人卻隻能錯開她的目光,轉過身去:“去搬木桶來!”
很快木桶便準備好了,而荼燕則是掙紮著被按了進去。她憤怒地看著二夫人,然後更加充滿仇恨地看著荼悠。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實質化,那此時的荼悠定然已經被千刀萬剮淩遲處刑。
還不等她開口,當頭一盆黑頭血潑下,她隻覺得眼前突然一片黑。隨著黑色變紅,她的鼻腔裏瞬間被濃重的腥味填滿,令人幾欲作嘔。她尖叫著,想要逃離,但是三四個膀大腰圓的護衛拚命地壓住她的肩膀和胳膊。
周圍的人都捂著鼻子退避三舍,二夫人也免不了用帕子捂住鼻子,就連何玉的身軀也搖晃了一下。
荼燕掙紮著,身體磕在木桶上發出“咚咚”地聲音,黑狗血隨著她的掙紮四散飛濺,弄得木桶周圍到處都是。她的手也在四處抓撓,抓破了護衛的胳膊。那些護衛因為胳膊上被撓出了破口,又沾上了狗血,疼痛的感覺令他們手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
很快,荼燕的胳膊上就布滿了青紫的淤痕,她也逐漸放棄了掙紮,她的頭發被狗血黏住,一縷一縷地貼在頭皮上、臉頰上、脖頸上、後背上。漂亮的衣裙也完全看不出顏色,隻是一片令人嫌惡的黑紅色。
很快狗血便潑到了合適的高度,而何玉也似乎不想久留似的,迅速開始念念有詞地搖著手鈴,繞著木桶走來走去。桶裏的荼燕,除了能通過微微起伏的後背,已經幾乎看不出她還活著。
“會不會有點過頭了。”荼悠皺了皺眉,低聲對盧謹說道。
盧謹麵不改色地說:“她那種人,隻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她暫時消停了。”
他這麼說,荼悠也隻咬了咬下唇,便沒有再同情。是啊,她同情荼燕了,但是荼燕害起她來,可曾同情過她?當原本的荼悠被推下水溺死,當她被荼悠傳了莫須有的謠言,還有以前那些處處的欺負和打壓……
太陽正當頭,氣溫也高,狗血很快就會凝固,荼燕聽著耳邊何玉的做法聲,看著周圍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第一次感覺自己孤立無援又弱小無助。她如今連情緒都沒有了,如同一個不會動的布偶娃娃,呆呆地坐在那兒,聽著令人頭暈反胃的做法聲。
半個時辰說快也快,說慢也慢。等荼燕被人從桶裏弄出來,然後裹上厚棉布送回春花居的時候,眾人已經散了,何玉也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