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暫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這折子你打算就一直這麼拿在手上?”荼悠靠在窗框上,撥弄著自己的指甲。
“這當然不是個辦法,總有一天會被發現。”朱謙果斷地搖了搖頭。
折子是壓下來了,可到底要怎麼辦,他確實還沒想好。
“你現在,隻覺得羅姑娘是羅家人,所以覺得十三殿下同她在一起,會被皇後吸血?”荼悠問道。
朱謙眨了眨眼,輕輕點頭。
“那麼如果羅姑娘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呢?”荼悠追問。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朱謙就徹底愣住了。
對呀,他現在的一切想法,都基於羅子喻不一定是當年的那個姑娘!
“如果真是她,那我無話可說。”朱謙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們怎麼都這麼執著於當年的一個小姑娘,就見過那麼一次,難道就比得上三年的情誼了?”荼悠撇了撇嘴,感覺朱謙和長孫信某種方麵來講,都有些腦回路清奇。
“你我不是阿信,或許無法理解那種感情。”朱謙搖了搖頭。
“阿信幼時不喜與人交談,卻總是跟著我,那日榮國公府設宴,我怕他不喜歡應酬,就留他在花園裏,我去拿點兒好吃的糕點來。”
“誰知道我剛走開,東昌侯家的那個紈絝小世子就去欺負他,後來一個不知道誰家的小姑娘突然出現,打了東昌侯世子。”
“等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推倒在地的阿信坐在地上,前麵站著一個小姑娘,東昌侯世子則是哭得稀裏嘩啦的站在小姑娘麵前。”
朱謙回憶著當年的場景,那個姑娘對於當時的長孫信來說,就像是一種救贖。
堂堂皇子,出生前母妃被關入冷宮,他則是剛出生就被送往北疆。
那時的北疆,戰火連年不休,老榮國公多年征戰,根本沒有多的功夫管他,於是他便和朱謙關係要好。
即便如此,他還是常被當地的孩子們嘲笑,說他是撿來的,甚至說他是北齊人,是被抓過來當質子的。
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的長孫信,性子懦弱而優柔,幾乎是對朱謙寸步不離。
但是那天那個姑娘,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麼,從那以後,長孫信似乎開始有了改變。
那是澄元十七年的夏天,朱謙記得很清楚,因為三年後,長孫信立下了第一個戰功。
這位十一歲首戰就告捷的皇子,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澄元二十三年,北齊終於降了,答應此後每年向東黎進貢,從此北方安定了下來。
同年,老榮國公辭世,皇帝為老榮國公修了祠堂,榮國公府也從北疆搬回了京城。
“也就是說,那個姑娘就是他改變自己的根源?”荼悠唔了聲。
“算是吧,但沒有她,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阿信。”朱謙摸了摸下巴,點點頭。
“那羅姑娘知道當初說的什麼話?”荼悠問道。
朱謙搖搖頭:“問題就在這裏,她說時間久遠,她已經記不清了,可是她明明記得其他的所有經過,就連細節都知道。”
“其實我覺得根本沒必要再去追究這個問題。”荼悠搖頭,“隻要羅姑娘對十三殿下好,跟他合適,不就夠了嗎?為什麼要去抓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