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才人這一睡,就是三天,每日不論如何都喂不進去水,更別說喂兩口粥。
她本就消瘦的身體更是迅速地幹癟了下去。
終於,在第四日的早晨,張才人咽了氣。
宮婢如同前幾日一般,辰時進屋,準備伺候張才人洗臉,然後嚐試喂水給她。
帕子剛碰到臉,宮婢就發現了不對勁,再一摸手,已然冰冷而僵硬。
九公主一下就崩潰了,她不顧宮人阻攔,瘋狂衝進詩羽殿,阻止宮人們將張才人的屍體放入棺材。
“不!娘她沒死!”九公主哭嚎著。
宮人們沒人理睬她,大家就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各幹各的,隻不過多了兩個宮人在一旁控製著九公主,不讓她再次衝進詩羽殿。
“福延,你鬧夠了沒有。”長孫信走近,眸光深沉。
看著他冷靜的眸子,九公主似乎冷靜了許多。
從前幾日起,長孫信就不再喊她小九,而是福延。
“十三哥,你以前從來都不喊我福延的……”九公主委屈地坐在地上。
“那是因為以前的你,不會如此胡鬧。”長孫信看了她一眼,坐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十三哥,你是不是瞧著我娘沒了,所以你就不打算對我好了?”九公主有些失魂落魄。
“不是,正相反,我答應了才人,要好好照顧你。”長孫信搖頭。
“肯定都是那個香囊。”九公主見一切終於無可挽回,雙目失神,嘴裏喃喃道。
“什麼香囊?”長孫信警惕了起來。
前段時間因為紅鸞香鋪的事情鬧了好久,他可還沒忘記那段時間,一個頭兩個大的日子。
如今他一聽到香囊,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是紅鸞香鋪的香囊。”九公主說道。
長孫信頓時感到一個頭三個大了。
“怎麼又是紅鸞香鋪。”他忍不住抱怨一句。
“又是?”九公主疑惑。
“沒什麼,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長孫信仰天長歎一聲。
九公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長孫信,當然,隱瞞了有關李甜兒的事情。
“去看看香囊在哪兒。”長孫信聽完立馬起身,向著房中走去,此時宮人們已經在宮殿內搭起靈堂,屋內早已沒人攔著了。
九公主忙爬起身,跟著長孫信進了屋。
屋內此時被收拾得十分幹淨,九公主走到床頭,指了指一處鉤子。
“之前就是掛在這裏的。”九公主說道。
“東西呢?”長孫信問道。
“不知道……好像已經不見有好幾日了。”九公主搖頭。
這可真是奇怪,難道是有人收起來了?
“你說,會不會是紅鸞香鋪的掌櫃要害我!”九公主頭腦裏突如其來的念頭占滿了。
“怎麼會……”長孫信順口就說出了不相信的話。
“為什麼不會!”九公主的大腦被方才的念頭說服。
“她與你非親非故,又沒有過節,為何要害你呢?”長孫信反問。
他不理解九公主這想法到底是哪兒來的,總之讓他相信荼悠會害人,是不大可能的。
“這……”九公主被問住了,她一時間也找不到答案。
可是她也不願相信,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她轉身跑開,還不等長孫信喊她,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她要去找李甜兒。
或許是知道她回來,李甜兒早就在四皇府準備好了一切,等她前來。
“四嫂!”九公主走上前,還不等起身,就哭得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