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落了下來,緊接著就是越來越多的雨滴。
雨越來越大,越來愈密,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場傾盆大雨。
荼悠用白疊布擰著自己被淋濕的頭發,月半端來一碗僧人們送來的薑湯。
“這雨可下得真大啊,之前明明還是晴空萬裏的。”月半看著屋外的雨,嘴裏喃喃道。
“好歹是祈完雨,接下來就要等北方的消息了。”荼悠放下布巾,一口氣喝下薑湯。
方才雨越來越大,那些人都紛紛避入了簷下或殿中,本著做戲做全套的想法,荼悠還是把舞跳完了。
然而淋了一身的雨,此時的她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她忘記了這個身子本身就弱許多,再加上自己本不屬於這個身體,病起來反應自然是更大。
次日雨停後,隨著大部隊一起晃回了東陽伯府,一到家,荼悠就病倒了。
“這雨倒是及時得很,就是你病得挺不及時的。”盧謹來探望荼悠,末了還不忘調侃一句。
“後來這個賭約怎麼樣了?”荼悠顧不得其他,趕忙問道。
“後來?他自然說你是在做妖法,但是弘清大師和清泉寺的住持大師都十分確信沒有妖法,不過是佛祖保佑而已,對於你病倒了的解釋,就是你畢竟是凡塵中人,一個人扛下一場祈雨,肉身有些承受不住,所以病倒了。”盧謹說道。
聽到他如此說,荼悠終於鬆了口氣。
太好了。
“我想我們也算是確信那個逆天之人到底是誰了。”荼悠看向盧謹。
“你想說是李甜兒?”盧謹挑眉,頗有興致。
“對!”荼悠斬釘截鐵。
“你這人。”盧謹哭笑不得,“她不過是針對了你,你就像找冥界的那群牛鬼蛇神給她收了去。”
完了還不忘嘖嘖了兩聲。
“我沒有,我是說真的!”荼悠激動地坐起身,因為動作太突然,一下子被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好好好,你別激動別激動。”盧謹趕忙上前替她拍了拍背。
荼悠緩過勁兒來,又躺了回去:“總之,她甚至感殺了一個公主,就憑這一點,你相信一個寒門庶女是可以辦到的?”
“那她就不可以有幫手了嗎?”盧謹脫口而出。
“你覺得以她以前在家中的處境,如果這麼有能力的話,可能會被府中人各種壓榨?”荼悠反駁道。
她說得似乎更有道理,盧謹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其實後來他有單獨找過心柔,心柔說李甜兒確實前後變化非常大,甚至開始不信任她,她也是因為壓力太大,最後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最後被李甜兒打了個半死。
“我會多留意的,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盧謹喝完了手中的茶,放下茶盞離開了。
荼悠躺在床上,盯著雨過天青色的幔帳發呆。
過了幾日,她聽到了北方下了雨,終於緩解了旱情的消息,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木梓伺候她洗漱完後,就來了消息,讓荼悠進宮。
“進宮?”木梓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公公。
“是呀,快準備一下吧。”公公笑著,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荼悠和木梓對視一眼,木梓立馬給荼悠換了個發型,匆匆上了馬車,向著宮裏去了。
到了宮門口,下車步行,直到皇帝書房前,領路公公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