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住瑪麗莎的頭發,把她強按在浴池邊上。她竭力想再刺他一刀。可是艾爾抓住了她的手腕朝牆上亂撞。小刀終於當地一聲掉在地上。

艾爾彎腰去撿。正當他挺起身子的時候,瑪麗莎抓著了懸著的電話聽筒,竭盡全力向他砸去。一刹那間,她不知道兩人中誰受的傷更重。她可是從手腕一直痛到肩膀。

艾爾仿佛凍僵了似的站著,片刻之後才藍眼睛一翻,慢慢地朝浴池倒去,腦袋轟地撞在水龍頭上。

瑪麗莎瞪著艾爾,以為他還會起身撲來。一陣“滴、滴”聲驚醒了她。她伸手把懸著的聽筒掛回去,回頭瞥了一眼浴池,恐懼和職業本能在心中搏鬥。這人鼻梁上有一道深長的傷口,前胸襯衫已滿是血漬。恐懼還是占了上風。她抓起手提包奔出房間。記得此人在紐約是有同夥的,自己必須越快離開旅館越好。

下到一樓,瑪麗莎避開前門,而是走了一段樓梯,按箭頭的指示到了後麵的出口。她先站在門內,等到一輛有軌電車出現,算好了時機,在最後一刻奔出門,跳上車去。

擠過人群,來到車尾。電車開動了。她朝後掃了旅館大門一眼。沒有人出來。

喬治不相信地眨了眨眼。是那個姑娘。他趕緊撥通了傑克車上的電話。

“她剛從旅館出來,”喬治說。“上了一輛有軌電車。”

“艾爾跟著她嗎?”傑克問。

“沒有。”喬治說。“就她一個人,看上去好像有點兒瘸。”

“怪了。”

“你跟著她,”喬治說。“電車剛開。我進旅館看看艾爾怎麼了。”

“我就去。”傑克說。他巴不得喬治去對付艾爾。艾爾發覺那女的已經逃跑,不氣得像條瘋狗才怪呢。

瑪麗莎回頭看著旅館,搜尋被人跟蹤的跡象。沒有人從前門出來。可是電車開動時,她看見一個男子出了一輛汽車,直奔旅館後門。這個時機頗有疑問,不過那人一眼也沒朝自己這個方向看。她便認為隻是巧合而已。她繼續觀察著,直到電車拐了彎。費爾曼旅館看不見為止。她成功了!

剛剛放下心來,叮當一聲又嚇得她差點靈魂出竅。她朝門口撲去,接著發現那不過是頭上的鈴響。售票員來收錢了。

有一個人下車。瑪麗莎趕緊坐上那個空座。她正在發抖,又驀地意識到自己身上可能有血跡。她決不願意引人注意。

隨著恐懼的消減,屁股撞上浴池引發的疼痛就愈加明顯。脖子異常地軟弱無力,恐怕早已是青一塊紫一塊了。

“請買票。”售票員說。

她沒有抬眼,伸手在提包裏摸硬幣。這時候她看見了右手背上的血汙,趕緊換了個姿勢握提包,用左手遞過錢去。

售票員走後,她開始琢磨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她一直那麼小心……突然腦中一閃。他們一定是一直監視著蒂爾門的。這是唯一可能的解釋了。

她的自信又粉碎了,開始疑惑這樣逃出旅館是否明智。或許還是留下來麵對警察更安全。可是近來逃跑已成了習慣。她以為自己像逃犯,便處處像逃犯那樣行事。多可笑啊!她還以為自己能智勝強敵呢。拉爾夫說的不錯。她本來就不該去紐約,更不用說來舊金山了,他說過,她在去這兩地之前已惹下大禍。好了,現在禍是越惹越大。據她自己認為,她已殺了兩個人。這可真有點過分。她不去明尼阿波利斯了。應該回家,把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懷疑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律師。

電車再次減速了。瑪麗莎環顧四周,似乎是到了唐人街。電車停了。在再次開動前的一刹那,瑪麗莎起身跳下,奔向人行道。她看見售票員搖著頭,做了個不屑的表情。不過沒有人下來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