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匆匆解下輸氣管,朝門外走去。現在是去找法克裏醫生或其他可以信任的上級部門的時候了。
她站在消毒蓮蓬頭下,耐心地等著。它由自動定時計控製,隻有等它按部就班地操作。到了下一間屋,她費力地脫著密封服。拉鏈不斷地卡住。用了好大力氣拉了幾下,總算給脫下了,但她的便衣也被汗水浸透了。
杜布切克的車吱地一個急刹車,停在了CDC大門正中。三個人魚貫而下。警衛傑羅姆已拉開一扇玻璃門等著了。
杜布切克沒有耽誤時間問問題。他知道,要是瑪麗莎已走,警衛一定會告訴他的。他直奔已等在那兒的電梯,按了三樓。其餘兩人緊緊地跟著他。
瑪麗莎剛走上天橋,隻見主樓的門開了,衝出三個人來。她趕緊轉身,奔回病毒樓。
“站住,瑪麗莎!”有人喊道。聽上去像杜布切克。噢,上帝!他也在追捕自己嗎?
她把門鎖上,四處尋找藏身之地。左邊是電梯,右邊是樓梯。沒時間衡量利弊了。
等杜布切克撞開門,隻看見電梯的指示燈表明正在下行。三個人又奔下樓梯。此時,瑪麗莎已到了一樓大廳。
知道杜布切克就在身後,瑪麗莎明白自己沒有時間在出主樓時再裝模作樣蒙混警衛了。警衛的腦袋從書本上抬起,隻見她像閃電般掠出了大門。他站起身,愣了一愣。等到醒過神來,想到杜布切克也許希望他強行攔住瑪麗莎時,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到了外麵,瑪麗莎把包裹換到左手,右手摸索著拉爾夫汽車的鑰匙。她先聽見叫喊,接著是CDC大門乒乒乓乓打開聲。她好不容易把汽車門拉開,彎下腰,滑向駕駛座。她全神貫注在逃脫杜布切克的追趕,以至於一分鍾後才感覺到身邊的座位上有人,後座也有人。更糟糕的是,一支巨大的左輪手槍正指著她呢!
瑪麗莎想抽身而退,可是全身仿佛注滿了鉛,沉重得不聽使喚,眼睜睜地看著那支槍向上抬起,指向她的臉。她看見一張半明半暗的臉,聽他說了句“再見”。搶發火了。轟地一聲震天動地。時間凝止了。
瑪麗莎漸漸恢複意識,感到自己躺在什麼舒服鬆軟的東西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已被抬進CDC的大廳,放在了沙發上。
閃閃的紅、藍警燈把大廳照得有如花俏俗麗的迪斯科夜總會。像是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她迷惑不解地又閉上眼睛,心想那個拿槍的人不知怎樣了。
“瑪麗莎,你怎麼樣?”
她的眼皮顫巍巍地睜開。杜布切克正俯身向著自己,一雙烏黑的眼睛罩著一層憂慮的陰雲。
“瑪麗莎,”他又呼喚道。“你好了嗎?真擔心死人了。當你終於讓我們認清了事實,我們就害怕他們會對你下毒手。可你老是不在一個地方多待,弄得我們沒法找到你。”
瑪麗莎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說話呀,”杜布切克懇求道。“他們傷了你嗎?”
“我還以為你也有份,也屬於那個陰謀集團呢。”她掙紮著就說出這麼兩句。
“我就怕你這麼想。”杜布切克咕噥道。“不是說我不該受這樣的懷疑。我隻顧維護CDC的聲譽,以致忽視了你的意見。不過請相信我,我跟那個陰謀毫無關係。”
瑪麗莎抓住他的一隻手。“我想,我也一直沒有給你機會好好解釋。我隻顧著破壞各種各樣的紀律了。”
一位救護員過來。“這位女士想去醫院嗎?”
“你說呢,瑪麗莎?”杜布切克問。
“去一下吧,不過我覺得我沒什麼事。”
另一個救護員過來,幫著扶她上了擔架。她說:“聽到那一聲轟響,我還以為自已被打中了呢。”
“不是,我通知了聯邦調查局。是他們的人開了槍,打中了準備殺你的凶手。”
瑪麗莎顫唞了一下。杜布切克伴送瑪麗莎的擔架走向救護車。瑪麗莎抓住他的一隻手。
尾聲
瑪麗莎剛剛度完兩個星期的假回來。那是卡布納拉醫生堅持讓她休的。她去了弗吉尼亞。家人對她百般安慰,幹般寵愛,甚至還給了她一隻新的小狗。她立刻給它取名叫“太妃第二”。她正在解行李,門鈴響了。
她一邊下樓梯,一邊納悶。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回家的確切時間呀!一開門,她驚訝地發現竟是西裏爾·杜布切克和一個陌生人。
“希望你不介意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卡布納拉醫生說你可能回來了。世界衛生組織的法克裏醫生想見你一麵。今天是他在亞特蘭大的最後一天,晚上就要飛回日內瓦。”
陌生人向前一步,行了個點頭禮,然後端詳著瑪麗莎。他的眼睛叫瑪麗莎聯想起杜布切克的來,一般的烏黑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