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進入‘你’身體的我,她卻固執地繼續攻擊‘哈尼’(=你)。顯然地,綾子害怕損壞‘賈桂琳•塔克’的禸體,因為她打算在殺光其他人的身體及靈魂後,‘定居’到‘你’的身體之中。我想綾子對於得到‘你’禸體的渴望,應該更勝於從‘化裝舞會’解脫;她渴望你那足以魅惑任何人——即使是美國人——的身體。自己原先的身體絕無法達成的對美勝利,也可藉由你的美貌一償夙願——綾子便是著了這種心魔,甚至不惜殺害過去灌注了莫大期望的亞蘭身體。”

“別再說了。”

*

“——別再說了。”

恢複為“賈桂琳”的她一麵搖頭,一麵歎息;她難得這樣垂頭喪氣。

“求求你,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了。聽起來,簡直像所有一切……自始至終,都是因為我才發生那件可怕的事一樣。因為我的……”她宛如發冷似地縮著身子,抱住自己。“因為我的禸體——存在之故。”

“不是的,賈桂琳。”

待“我”(=我)自覺時,我已緊緊抱住了“賈桂琳”(=賈桂琳),似乎是在下意識間自然地伸出了手臂。

或許是由於她太過於消沉;或許是由於她看來太過脆弱,不像平時的她;又或許是由於她難得表現出尋求他人庇護的姿態;總之我緊緊抱住了她。

“會發生那件事,全起因於綾子的自卑感及執迷不悟。要是真如你所說,那發生搶劫案時,豈不要怪到被搶的貴重物品頭上?”

“可是,就某一方麵而言,那也是真理啊!”

“這叫哪門子的真理?要是這麼推論下去,豈不變成‘殺人案會發生,都得怪罪於生命存在’的極端論調?”

“你總算擁抱我了,這是第一次——弄斷你肋骨時另當別論。選在這種時候,還真像你的作風。”

“我從剛才就想問了,你說像我的作風,是怎麼個像法?”

“不搭軋的地方像啊!”

“不搭軋?怎麼個不搭軋法?”

“不知道,總之對我來說,第一次見麵時,你就已經是個不搭軋的人了。我想今後你還是會不搭軋下去吧——至少直到我們恢複原狀為止。”

“這麼一提,我還沒聽你仔細說明恢複原狀的方法呢!回去吧!太陽都快下山了。”

“我想,應該完全不需要說明吧!”

“咦?”

“根據金潔的說法,‘第二都市’或許是為了加深夫妻間的相互了解而製作的裝置。”

“這倒挺有可能的。”

“所以,原本隻有兩人循環的人格轉移圈,在某一天突然多出第三者後,便會將第三者也加進來循環一周;等到循環完畢,‘化裝舞會’就不會再度發生了。”

“第三者?是指誰啊?”

“當然——”“賈桂琳”(=賈桂琳)以自己的雙♪唇封住“我”(=我)的嘴巴,簡直像是舍不得浪費這一瞬間似的。

是啊!事實上,的確是舍不得,因為不知何時會發生下一次的“化裝舞會”,我們又將再度對換。

“……是指嬰兒啊,江利夫。你和我的。”

——我推薦你一定要體驗看看……

艾克洛博士滔滔不絕地談論著自己“生產體驗”的聲音,此時在我腦海中高聲響起。

後記

由於醫生誤將對方的腦子移植至自己的身體上,導致人格對換的男女悲喜劇———我是在國中時看了弓月光先生的這部短篇漫畫的(我記得篇名叫“請笑著原諒我!”,如有錯誤,敬請見諒)。現實中絕不可能發生的搞笑設定、逗趣且歇斯底裏的發展,以及將過去累積的成果全化為烏有的強烈結尾,好看得讓我一再回味。或許是因為無法忘懷它的精彩吧!在我二十幾歲那年和朋友一起出科幻同人誌時,我曾寫了部短篇作品,描述一對男女因某個名為人格交換機的奇異發明而交換人格的故事。在本作中所提及的人類自我等諸多概念,便是出自於該短篇。隻不過,該短篇自然不是推理小說,故事內容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