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去過一次……”樫本輕輕敲著自己的頭說。“我記起來了,好像叫做‘Seagull’吧。”
“Seagull……那是一間怎樣的店呢?”
“嗯,算是所謂的雞尾酒吧,是一間有明亮感的店。店長也是共同船主之一。”
慎介點了點頭,心想著這次見麵果然沒有空手而回,心裏有些竊喜。
30
今天我簡直就像是個真正的刑警——慎介在日比穀換搭地下鐵前往惠比壽的途中這麼想著。然而即便從樫本口中套出了些什麼,卻仍然看不清真相。每一條線索都糾結在一起,就好像打結的毛線團似的,讓人束手無策。
還有成美的事情……不,應該說是三千萬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慎介一想到這件事就頭痛。
他從惠比壽出站,往南方而行。
慎介打電話確認過“Seagull”的位置,電話號碼是在電話簿裏找到的。
經過保齡球場之後,約莫走二十公尺,就抵達了目的地,這間店的位置較道路要高一階,因此入口處鋪設了石階。
這間店的空間不怎麼寬敞,隻有三張小桌子加上吧台,吧台的位子似乎坐不到十個人。目前有七個人背對慎介,並排坐在吧台前麵,每個人看起來都像熟客。店內的座位隻有一張被坐滿,另外兩張桌子上,隻有小小的燭光搖曳著。
慎介選了張最靠近吧台的桌子坐下,椅子是高腳椅,坐下與站立時高度差不了多少。他的目光落在牆壁上,隻見牆上掛了許多遊艇在藍色大海上航行的照片。
貌似老板的男人坐在吧台後方,他蓄著粗獷卻又修剪整齊的胡須,長發簡單地紮成一束垂在後腦,整張臉、脖子以及襯衫袖子卷起露出的手臂,全都像巧克力般黝黑發亮。
負責替慎介點餐的並不是那個男人,而是一名身穿藍色T恤,年齡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女孩。這女孩也曬得和老板一樣黑,隻不過慎介看得出來她的完美膚色帶了些人工的跡象,想必是在美容沙龍用日曬機曬出來的。
“給我琴苦酒。”女孩隻簡單答了聲是,便打算轉身走開。
老板在吧台後方佯裝仔細聆聽客人講話。事實上,他一定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著第一次來的客人,然後注意聽他點了什麼,如果做不到這樣就稱不上專家。
“啊,等等。”慎介叫住正要離開的女孩子,“你知道有個叫木內的人常到這裏來嗎?”
“菊地先生?(譯注:菊地(きくち)日文念法跟木內(きぅち)的日文念法相近。)”
“不,是木內先生。”
“木內先生……我不知道。”女孩子偏著頭。
“沒關係,不知道就算了。”
女孩子說聲不好意思後便離開了。慎介並不認為毫無收獲,因為當他說出木內二字時,發現吧台後方的老板,目光瞬間朝他瞥了過來。
慎介直覺來對地方了。老板把琴苦酒送了過來。
“看起來很好喝呢!”
慎介一說,老板微微一笑。慎介趁老板的笑容未消失前,輕啜了第一口,強烈又順口的苦味,從舌尖溫和地擴散至整個口腔,酒香隨後滿溢至鼻腔。
“真棒。”他說。
“謝謝。”
“木內先生他……”慎介問,“都喝些什麼呢?”
老板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卻混雜了疑惑的表情,猜想著這個客人到底是誰。
“你是木內先生的朋友嗎?”老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