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那個純潔如新雪、輕盈如燕子的女性,也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愛著的那個女性。
然而,他能夠放棄那個人……那個不管他是否有勇氣承認,都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在愛著的人嗎?
不可能,有過很多次抉擇,而他每一次都是寧可放棄生命。
米達麥亞用雙手遮住了眼睛,努力使自己有疲憊與破碎的感覺中掙脫出來。
他想起了,羅嚴塔爾曾經附在他耳邊所說的。
“米達麥亞,你不知道,死神是如此的慈悲。”
在這沉浮的思緒當中,忽然間,一句並沒太多故意壓低聲音的意思的抱怨傳入了米達麥亞的雙耳。
“——難道皇帝所喜歡的不是戰鬥,而是流血犧牲嗎?”
身在第一線的指揮官當中,感覺到徒勞無功,有少數人不禁怨嗟起來。盡管這種情況是可以理解的,然而這位溫厚的元帥卻立刻給了做出了不恰當發言的指揮官一記耳光。
“軍人的職責當中,並沒有抱怨這一項!”
這種行為雖然看起來很粗暴,但是被掌摑的軍官,或許是查知了自己發言的不當,又或許是出於對自己的上司的敬重,米達麥亞這樣冷酷地訓斥著的時候,被斥責的人十分馴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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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米達麥亞支撐著近幾天因傷病與勞累而每況愈下的身體回到房間的時候,這位毅力勝過鋼鐵的元帥像陷入絕境的孩子一樣無措而蒼白。
“羅嚴塔爾……你現在在想些什麼呢?”米達麥亞這樣軟弱地低語著,內心卻正激烈地進行著某種掙紮。明敏的他已經見到皇帝的人格當中,出現了像是鑽石裂的痕瑕疵了——感性與理性的背離,使得萊因哈特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
難道疾病不僅僅能夠削弱□,甚至可以削弱那個看來卓絕超群的靈魂嗎?或者出於其他什麼原因?
這樣沉痛地想著,米達麥亞毫不懷疑羅嚴克拉姆王朝與萊因哈特一人休戚相關,對於如今在英才雄略之外萊因哈特呈現出來的孩子氣的感性,米達麥亞在為皇帝感到心痛的同時,不可能不抱有一種不認同感。
何況,他了解羅嚴塔爾是一個並非會用憐惜的眼光、而是以苛刻的審視,去看待他追隨的上司的人。
羅嚴塔爾,你會選擇安於做皇帝的朝臣麼?
不管米達麥亞與羅嚴塔爾的感情到了何種地步,都隻會敦促米達麥亞以更為現實的眼光去思考金銀妖瞳的境地。他本人是不會有對於皇帝的任何不穩舉動,倘若萊因哈特的精神出現了什麼裂痕,他也是會極力以自己的能力去彌合之,以促成羅嚴克拉姆王朝統治下銀河的寧靜。
羅嚴塔爾……你是怎樣想的呢?
在米達麥亞看來,反叛有現實價值的前提,就是實施它的人的權力欲望,在他眼裏,羅嚴塔爾並非一個淡泊恬退的個體,然而也並不是為了權位而謀劃經營的野心家,倘若羅嚴塔爾是一個野心家,他會遠遠比現在這種情況做得更好。
“我是太自私了。”蜜色頭發的青年低啞地自語著,實際上,在羅嚴塔爾有不妥舉動之前,米達麥亞內心萌生的任何猜測都會讓他本能地產生對自己人格的懷疑,然而內心深處的某處,他卻明白這猜測的現實根源——同時也是使得他陷入無法擺脫的痛苦之中的根源。
在他的內心中,第一次將皇帝與摯友放在一起注視。人格及才能方麵,黃金獅子的確擁有耀眼的魅力,然而羅嚴塔爾亦並不遜色,這二人的存在,就像兩顆鑽石——無論哪一顆成為另外一顆的陪襯都隻會讓人感到深沉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