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器官移植的。我們認為屍體應該完整地還給泥土。像那樣的故事使我更相信這一點。”

“我還常常做這方麵的噩夢。但是我想我很快就會終結這個噩夢了。”

“哦?”

“我們為你的工作開發的掃描儀隻不過是整套機器的第一步。如果你願意,我確實想開發一個超級腦電圖儀,那樣就可以發現大腦的任何一種電子活動。”

“啊,”薩卡眉毛往上揚。“因此你就可以知道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準確地知道。”

侍者拿來了他們的主菜。彼得要的是一份蒙特利爾熏肉和黑麥麵包,還有一個裝著各種芥末的旋這轉架和半塊馬鈴薯餅——這些被薩卡稱做彼得心髒病發作的成套工具。薩卡要的是魚丸凍。

“確實是這樣,”彼得說。“到現在我已經為此尋覓了多年,但是我最終還是發現了我想要的突破。信號和噪音的比率問題是我的難題,但是我在上網時發現一些為無線電天文學創立的運算法則,他們最後還是解決了我的問題。我現在有一部超級腦電圖儀樣品在工作中。”

薩卡放下了他的叉子。“也就是說,你能看到最後一個神經活動?”

“的確如此。你知道標準腦電圖儀是如何工作的嗎?大腦數以十億計的神經元每一個都在不斷地接受刺激性的突觸輸入、抑製的輸入或者二者的結合,是不是?結果是每一個神經元的隔膜電壓的不斷波動。腦電圖儀測量的就是電壓。”

薩卡點點頭。

“但是在標準腦電圖儀中,傳感器電線在直徑上要比單個的神經元大得多。因此,傳感器電線測量的不是每一個神經元的隔膜電壓,而是電線下的那一部分大腦所有神經元的隔膜電壓總和。”

“對,”薩卡說。

“而且,數字不精確是問題的起因。如果隻有一個神經元,或者好幾打甚至是好幾百的神經元在對突觸輸入產生反應,電壓數將是低於腦電圖儀能夠讀出的數量級。即便腦電圖儀上顯示的是水平線,大腦活動——甚至生命——可能依然在繼續著。”

“一個幹脆的問題,”薩卡說。“幹脆的”是他的口頭禪。他用這個詞來形容從明確的到細微的,到喜歡的,再到複雜的一切事物。“那你是說你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是的,”彼得回答。“我的超級腦電圖儀沒有使用標準腦電圖儀中的那些細小的電線,而是用了十億多個納米技術傳感器。每個傳感器跟神經元一般大小。傳感器像浴帽一樣覆蓋著頭骨。與標準腦電圖儀的傳感器獲取一個給定區域的所有神經元綜合信號不同,我的這些傳感器具有高度的方向性,它們獲取的是來自直接位於它們下方的神經元的隔膜電壓。”彼得舉起一隻手。“當然,通過大腦的一條直線將截斷數以千計的神經元,但是通過交叉參考來自所有傳感器的信號,我可以離析出整個大腦的每一個神經元各自的電子活動。”

薩卡又吃了一個魚丸,“我知道你為什麼有信號和噪音的比率問題。”

“的確。但是現在我已經解決了。用這個設備我應該能夠探測出大腦中的任何電子活動,即便它隻不過是獨立的神經元火花。”

薩卡看起來很有興趣。“你試過沒有?”

彼得歎了口氣。“在動物身上試過,在一些大狗身上。我得把掃描設備做得足夠小,這樣才能在老鼠和兔子身上用。”

“那麼這個超級腦電圖儀是不是真的做了你想做的事?它是不是展示了實際死亡的準確又幹脆的時刻——大腦電子活動的最終停止?”

彼得歎了口氣。“我不知道。現在我已經從拉布拉多獵狗的腦電波中取得了十億字節的記錄,但是我不能得到它們的死亡許可。”他在肉上撒了更多的芥末。“惟一合理驗證它的方法是在快死的人身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