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皇都,建安城。
近日發生了兩件大事,舉世聞卻不可論,凡妄議者皆拔舌。
鎮國將軍全家以叛國罪下獄,收押於天牢待斬。
清平公主赴邊守關三年未歸,半月前奉密詔而回,反被囚於宮中。
行刑前夕,烏雲蔽月。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時。
“嘭——”
素來冷清的披香殿,被粗暴地砸開了大門。
來者氣勢洶洶,麵色不善。
“這是何意?”披香殿的主人,清平公主雲綺月攔在屋外,冷冷道:“你們以下犯上,不要腦袋了?”
“我等可是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逃獄叛黨。”
“誰若是阻攔,殺無赦!”
聞言雲綺月微微挑起眉,握緊了攏在袖中的短匕,絲毫沒有退開的意思。
這幫養尊處優的軟腳蝦,碰上正事就磨磨蹭蹭推三阻四,說句不好聽的,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若說是耀武揚威的差事,倒是爬的飛快。
領頭的侍衛長吊兒郎當地走上前,嘴裏不幹不淨,手上也沒閑著,不時拍一拍身側懸掛的長劍。
震懾的意圖很是明顯。
雲綺月一眼瞥過去,露出了關愛智障的表情。
侍衛長渾然不覺地摸了摸下巴,笑得十分猥瑣:
“聽說從牢裏跑掉的那個小白臉,長得倒是很不錯,屬下怕公主被....嘿嘿!隻要公主肯乖乖配合我...”
廢話真多!
“噗~”
利刃入腹的聲音,反派總是死於話多。
圍在周遭鬧哄哄的討伐聲一下子消失了。
雲綺月朱唇微啟,無聲說了幾個字,朝他眨了眨眼。
侍衛長奸詐的笑容僵在臉上,原本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瞬間萎靡了下去。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震驚不已地指著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
“你...你居然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算什麼東西?”
雲綺月揚起出塵脫俗的臉,冷冷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你是不是以為我還像從前那般懦弱,人人可欺?”
握著刀的少女將利刃往前推進了一分,似笑非笑。
“那可真不好意思,說來慚愧,原來的清平公主三年前就死了,本宮是鈕祜祿·清平。”
說罷猛地將短匕拔出,鮮血噴湧撲麵而來,飛濺到衣衫上,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侍衛長睜大雙目倒了下去,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身體撞擊地麵發出的沉悶聲響,驚醒了呆若木雞的圍觀者。
狐假虎威跟著來抓人的內侍掐著嗓子尖叫:“殺...殺人了,來人,來人呐!”
“閉嘴!”
雲綺月用腳尖將侍衛長的佩劍挑起,拎在手上晃了晃:“誰再瞎嚎,本宮就讓他永遠都說不出話!”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很好。”
雲綺月朝前走了幾步,群龍無首的內侍們則齊刷刷後退了一步。
“......”
“慌什麼慌,沒錯,禁軍們聽到動靜很快就會過來,本宮是插翅也難飛。”
雲綺月用劍尖在地上隨意劃了幾下:“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你們怎麼樣,隻是你們在那鬼叫鬼叫的,吵得姑奶**痛。”
話音剛落,一列身披銀甲的禁軍齊刷刷朝這邊邁了過來。
“屬下參見清平公主!”
領頭的禁軍隊長朝她畢恭畢敬行了個禮。
雲綺月抬手阻止了他要說出口的話:“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待我去換件衣裳,再一同前去麵見陛下。”
今夜收押於天牢的死囚一家,被一個蒙麵黑衣人救走了。
雖然兩個大的沒跑出去,當場身亡,可那一雙兒女,卻在戒備森嚴的宮中人間蒸發了。
若說劫獄的會是哪個,整個大梁皇宮的人都心知肚明,可偏偏誰也沒有證據。
唯一看到劫獄者真麵目的人,方才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大梁的九公主一刀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