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用邦子的話來說,之後防水布又換了一次。工程公司的名字也隨之改變。不過之後便毫無變化,在建中的大樓沒有竣工,依歸藍布掩麵怯於示人,它俯視四周的房屋,瑟瑟而立。原先掛在前麵的牌子——建築計劃通告”,也自某日起看不見了,從此消失。
“恐怕是施工隊和承包公司之間發生糾紛,工程停止了吧?近來這種事情並不稀罕。”
亙碰巧聽見父親這麼說,隻覺得新鮮,而且,隨即就忘記了。不過,邦子後來聽說了許多情況。
三穀家住在有近二百戶人家的大型公寓樓裏。公寓住宅是亙一出生時就買下,搬了進來。三穀夫婦不愛與左鄰右舍打交道,所以選擇了公寓住宅,但既然有了孩子,因孩子而必須的交往也就少不了。亙也在公寓樓裏交了幾個朋友,一起搭幼兒園的交通車。邦子也有了“孩子的媽”朋友圈子。這樣認識的鄰近朋友之中,有一位是當地房地產公司的社長夫人,她對本地區的情況很了解。邦子有一天與她閑聊幾句,順便就獲悉三橋神社旁的“可憐的大樓”的詳情。
“我一直很在意的,不過那株大樓並不屬於三橋神社。”
三橋神社在當地曆史悠久,據說出現在江戶時代的古地圖上,淵源甚正。
“神社占地很大吧?說是要維持下去太難了,於是就在翻修神社大殿時,把空著的地賣掉了。大樓就建在出售的地皮上,所以擁有者不是神社。”
據說買地建大樓的是總公司位於神田的“大鬆大廈”公司,這家公司是做包租大廈的,“大鬆大廈”還在東京各處擁有物業,既然達到神社與之交易的程度,可見是可靠的。但卻不是大企業。據說是家社長一人說了算的私人公司,社長名叫大鬆三郎,給人頗為舊派的印象。
亙一家所住的區域,在東京東麵,屬所謂的“下町”——平民區,從前盡是街道小工廠,但其實上下班到市中心的時間僅三十分鍾左右。有出入方便的好處,所以近十年來公寓住宅的開發急速發展。市街麵貌隨之大變,社長夫人身為本地人,稱之為”整個區域簡直就像是嫁入豪門了。刮目相看啊。”
亙的父親是千葉出身,母親的鄉下是小田原,所以並不能百分之百地體會當地人的感觸,伹也有一些實際感受,例如“此地還是熱鬧而易於居住的”。雨後春筍般蛹現的新公寓樓,售價絕不比市內旺地遜色,隻需看看廣告就很清楚了。所以,買下神社旁的地皮建包租大樓的主意,感覺上不壞。事實上,“大鬆大廈”公司是花了很大價錢的。
“既然旁邊是神社,承租者不慎重篩選可不行啦。那邊雖然是商業區,但緊挨的就是第一種住宅專用區,”
邦子將從社長夫人處學來的詞兒現炒現賣,作出說明,
“不過。什麼咖啡館、美容院、補習班之類的,好像都盯上這兒了。據說高層預定做出租公寓。不過嘛——”
鋼筋骨架搭起起之後不久。第一間承建的承包公司便破了產。“大鬆大廈”連忙尋找一家承包公司,但這種工程半途接手,動起工似乎比正常情況下要麻煩的多。為此又要花上相應的錢,所以總是找不到條件合適的對象。於是出現了約兩個月的空白期,好不容易才找到新的承建公司,可以繼續工程了。這時候,便更換了藍色的防水布。
“可新公司雖然接手了……”
據說僅僅幾個月後,接手的承建公司竟然又破產了。
“大鬆的社長也愁死了,四處奔走尋找承建單位。於是找到了第三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