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指尖捏著尾巴拾來的東西,“是小石頭嗎?”
這是一塊堅硬、帶棱角的半透明石頭,大小約摸如現世較大的硬幣,被擊中的是基·基瑪,所以喊一聲疼也就過去了,但若是擊中米娜或亙,說不定會嚴重受傷。
“混賬!誰扔的!”基·基瑪聳起肩膀,掃視著周圍公共住宅的窗口,“從上麵扔石頭,說惡作劇未免太頑劣,說找茬打架,可太卑鄙啦!”
亙突然擔心起來。雖然各家窗戶都看不見人影,但投石頭的家夥躲在某處,可能還會伺機出手。下一塊石頭也許擊中米娜的頭。
“走吧,基·基瑪。”
“對啊,占了很多時間,走為上策。”帕姆所長用言不由衷的悠閑口吻說道。但非如此,好像還有點兒樂見的味道,“算啦,那隻是小孩子調皮嘛。別生氣啦。”
基·基瑪雙手叉腰,俯視著所長。基·基瑪比所長高得多。
“即使扔石頭是調皮,可打中人傷得很重呢,置之不管可不對呀,所長!”
“那你就別巡視這一帶了。”所長無動於衷地回應道,“你和那位姑娘的種族,在這裏是很罕見的。小孩子會好奇的!即使沒有惡意,誰會給你搗蛋很難說,抓不過來。對啦,你們二位就請負責磚匠大道吧。那也是多種族區。”
第二天早上,在警備所吃過飯,亙和帕姆所長結伴外出做上午的巡視。
昨天晚上,亙和基·基瑪、米娜商量過,決定暫時先按所長的提議行動。二人若無其事地和所長打了個親熱的招呼,其實很生氣。米娜憋足了勁,要在巡視磚匠大道時,收集居民們迄今被帕姆所長冤枉或報案不被理會的具體事例。
“但是,要謹慎行事,不可置身險境。”
“明白,沒事的,盡管放心!”
亙則另有一套,盡量迎合所長,爭取接近利利斯鎮被掩蓋的部分。
所長一邊巡視,一邊多方打聽亙的身世。“旅客”一事屬於秘密,亙為了回答問題破費心思:我出生於納哈托,父母在加薩拉開賓館,但在我出生不久便病故了。於是我被警備所收留,是所長撫養長大的——亙聽卡茨說過所長收留迷路兒童和孤兒並把它們撫養大的事,隨口改編一番。
“所以呢,你人這麼小就能夠勝任高地衛士了。”帕姆所長高興地說,“因為安卡族的孩子優秀啊!腦瓜子靈,又有勇氣!”
“哪裏,我這人窩囊廢。”
所長哈哈大笑,“如果真是窩囊廢,不可能從加薩拉旅行來到這裏。而且還帶著那樣的包袱。”
亙一下子不明白“包袱”指的是基·基瑪和米娜,便以笑爭取時間。而當他察覺話中含義時,笑容頓時凝固了。
帕姆所長一直用餘光觀察著亙,雖然嘴角在笑,目光卻沒有絲毫笑意。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聽得進大人的忠告吧。”
路邊飲食店老板向所長寒暄:您在工作哪,辛苦啦!所長揮揮手,說了上麵那句話。聲音很小,剛好亙能聽見,他的嘴唇幾乎沒動。
“一個出色的安卡族高地衛士,和水人族、貓族太密切,可不是令人欣賞的哩。加薩拉流動性太大,也許不太顯眼吧。”
“在這裏很顯眼?”
“噢,記得昨天那個水人族被擲石頭了嗎?”
“那不是調皮搗蛋?”
所長誇張地瞪大眼睛說:“當然是調皮嘛,是孩子的調皮搗蛋。可是,孩子誠實而且單純,他們用不著囉嗦,直接就能分辨好壞。”
帕姆所長頗為自得地微笑著,一副“後麵不說你也明白了吧”的神情。亙胸悶難受,幾乎要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