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抓住美鶴,把美鶴處死!
“我怎麼知道!”
“嗬嗬,很頑固嘛。”
“知道我也不說!”亙用沙啞的聲音叫喊道,向穿法衣男子臉上吐口水,連亙自己也很吃驚:自己連這種事也做了?誰都沒教過他這麼做。
穿法衣男子緩緩地抬手拭一拭臉頰,笑得更猙獰了。
“可憐的犧牲者啊,上了女神的當,毀掉了靈魂,現在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聽不到我們正義的聲音了。”
“誰來決定正義?!”
穿法衣男子莊重地答道:“老神的使徒。”
“我不承認!”亙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你是北方帝國來的吧?你傳播的,並非對老神的信仰,而是歧視非安卡族的主張吧?”
穿法衣男子臉上的笑容仿佛被抹掉了,嘴唇抿成一直線。
“快說,”他低聲道,“說出另一名‘旅客’所在之處。”
“休想!”
“不說的話,我們隻能靠自己的力量搜捕了。一定會找到的。不過,到那時,要流很多血了吧,還會看見烈焰、聽到哀鳴之聲吧,”他又笑了,“那全部是因為你。”
亙愕然。他說“看見烈焰”?
“馬奇巴山火——是你們幹的?”
穿法衣男子沒有回答,繼續逼問:“快說,另一人在哪裏?”
“在這裏。”一個凜然的聲音回蕩在昏黑的夜空中。
三十三 美鶴
亙目瞪口呆地仰望夜空,聲音來自何處?——是那裏!托利安卡魔醫院的樓頂,最高處,可俯視安置斷頭台的中庭。
細小的身影。在黑暗中難辨的漆黑法衣。手中權杖的寶玉,放射出純淨的藍光。在那光圈之中——
美鶴挺身站立。
“是你!”
穿法衣的男子仰望頭頂,發出驚訝之聲。亙感覺得到斷頭台旁持斧的人也好,揪著他脖領的巨人也好,都愣了一下。
“邪教使徒,你在我聖城幹什麼!”穿法衣男子發出尖叫,“你下來!你下來!你竟以汙穢之身踐踏聖城,你明白自己在幹什麼嗎!?”
信眾的圓圈混亂了,蠟燭的火開始亂晃。也有熄滅了的。
美鶴紋絲不動。他臉上浮現出平時那種輕視對手的笑容。距離相當遠,但他的表情卻清晰可見。是手杖的寶玉發出的光的力量。亙胸口一熱,覺得他那含蓄的嘴角是那麼令人想念、那麼令人信賴。
不過,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連美鶴都要被抓住的。
“美鶴,快逃!”亙拚命大喊,“你不能待在那裏!快逃啊!快逃,去找人來搭救!”
美鶴轉頭看看亙的方向,然後歎了一口氣——另一個讓亙懷念的表情。他無計可施。
“你說去哪裏、向誰求助?”他從容淡定地反問道,“我離開期間,你要被砍掉腦袋啦。”
“我不是說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傻瓜。你不該是那種犧牲掉自己家夥。”美鶴長籲一口氣,“你還是那麼老好人嘛。”
“現在可顧不上聊天……”
“哪裏,我很清楚。”美鶴丟下一句話,用不持杖的另一隻手直指穿法衣的男子。
“繪製這樓頂魔法陣的,是你嗎?”
穿法衣男子僅被這麼一指,便中間般打個趔趄,臉頰扭曲。“你、你什麼意思?”他驚慌失措,踩了自己的衣裾,“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就是跟你。”
美鶴的聲音沒有絲毫遲疑,如同一名有信念的、威嚴的老師,正在批評一名小學生。
“不知道你畫出來要召喚什麼,但你畫錯了。”美鶴嘿嘿笑道,“方位不正,線的長度也錯了。是在哪所魔導院學的?正式畢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