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段(1 / 3)

“鏡子被毀掉了吧。”

“我對你的目的沒興趣。”

二人用冷淡的口吻說著些不明所以的話。年輕的男子可能由於身體虛弱之類的原因吧,似乎不能與小孩子一爭高下,完全折服。有時點頭哈腰點頭懇求對方,千萬要帶上自己一道前往。似乎那年輕男子因為向船長支付了預付款,已經身無分文。船長大為不滿:我險些百忙乎了。

因為這樣的經過,船長便比平時更加留神,為將這些客人留在辦公室而熬費苦心,目光一刻不離。可是,因為為小孩和年輕男子完全不打算外出,倒也不大費事。而且,船長也不願接近他們。每次跟他們說話,像魔導士的孩子便投來冰冷的目光,令人很不痛塊。

可怕的程度與日俱增。騎士,像魔導士的孩子看似很有錢,他的手杖又極漂亮,船長被這兩點所吸引,心裏頭曾動了一下惡念:放倒小孩子,奪過他的手杖……

當然,這些思考都是深藏不露的,臉上看不出,人家無從知曉。隻是,不過第幾回送餐上去時,船長的目光偶然掃一下靠牆支著的手杖時,辦公室簡陋的用品——木桌子,突然從牆邊滑出來,擋在船長與手杖之間。不是有人動它,是它自己動了起來。船長吃一點嚇癱了。

“嘿嘿”的笑聲傳來,船長回頭望去,是像魔導士的小孩在笑。他坐在露出彈簧的破沙發上,交疊雙腿。

“別瞎打主意為好哩。”像魔導士的孩子說道。

這是,木桌突然又滑動起來,向後退回原來的地方。桌上的舊筆插和墨水瓶倒了,滾落地上。

牆壁邊上,鑲在手杖頭上的寶玉閃爍著變換色彩——先是紅色,其次淺綠,然後藍色,最後是琥珀色,仿佛顯示某種意思。

船長在衝出門的同時,口中疾速念叨著女神頌詞,幾乎咬著舌頭。那是真正的魔導士啊,不可捉摸的術士。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就這樣——連今天在內是第五天了。

船長打開倉庫的門入內,仔細上鎖。客人暫住期間,總是這樣做的。然後走上二樓辦公室。

今晚日落後出海,他來通知這個消息。老實說,大鬆了一口氣。那討厭鬼,但願他早早離開。另一方麵,一想到送那怪異的魔導士少年出海,抵達北大陸前,有近半個月要一起度過,心情又沉重起來。也許,這是個金盤洗手、擺脫這種生活的機會吧……

來到樓梯轉折處時,頭頂上傳來“哇”的一聲慘叫。船長當場僵住了。怎麼回事?是誰的聲音?那個小毛孩魔導士又搞出什麼名堂?

船長一時猶豫不決,又轉身下樓逃掉?抑或衝進辦公室臭罵一通?此時又傳來一聲“哇阿啊”——這次與其說是慘叫,毋寧說是哭腔。辦公室上半截鑲嵌的磨砂玻璃爆裂成碎片。緊接著門“砰”地向外打開,撞牆又彈回。玻璃碎片甚至落到船長站的地方。

船長愕然。如果不是從玻璃裂口處吹下來令人戰栗的寒氣,恐怕他就僵立不動。寒氣拂麵而過,這才讓船長清醒過來。他爬著樓梯,一邊佛落粘在臉上、發上、胡須上的碎玻璃。

“剛、剛。剛才是怎麼回事?”

船長從門口往裏麵探頭,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可他話音未落,就變成了打噴嚏。因為刀割般的冷氣灌進鼻孔。哎喲,好冷!耳垂幾乎結冰了!

魔導士少年靠牆站立,一手叉腰一手持杖,正察看著什麼東西。他腳下蹲著一個——

冰疙瘩。

冰疙瘩呈人的外形。那形狀似是一個受驚、大喊一聲要逃,未果,又舉起一隻手按在牆上求救,在種情況下凍住了。

“這是……什麼?”

魔導士少年對船長的提問聳聳肩:“你的顧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