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彈開了。”
亙一說話,嘴角便哆嗦。卡茨腳下滴落一滴滴血。
“卡茨女士,得處理傷口。流血很厲害。”
“這點傷不算什麼。”
雖然說得強硬,但血幾乎已模糊了右眼。
“再試一次。還行嗎?”
“你問誰?”
卡茨理一理皮鞭,紮牢腰間,然後握緊亙的手腕。
亙閉眼。用不著太擔心,以我擁有的三顆寶玉之力,飛向封印之冠——隱藏寶玉的地方。不是以我的意誌,而是以寶玉的意誌為引導。
“拜托了,帶我去吧。”亙喃喃道,“這次看你了!”
亙和卡茨的身影從“戰勝庭園”消失了。
變為無,化為光,時間停止,掠過天空——
這次下落的時間很長。是頭朝下還是腳朝下?兩手無意識地在空中劃動。
亙和卡茨茫茫然地著地了。卡茨的腳比落下的衝擊慢一拍,“咚”地砸在亙後背上。
有兩三秒工夫,二人背過氣去了。清醒過來時,亙趴倒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怎麼回事,如此蒼白,透明的地板?迪拉·魯貝西·怎麼跟那冰封的城市如此相像……
亙一驚,雙臂一使勁支撐起身體,一下子看清楚了。
這是一個大圓柱繞的廳。每一根圓柱上都有人的浮雕:頭戴寶冠、身披沉重的法衣。這不是曆代皇帝的像嗎——亙正這樣想時,看見了美鶴。
他孤零零地站在大廳中央。
這是一個四處蒼白、透明的大廳。美鶴的魔導士黑袍,映照在腳下地板,高高的天花、圓柱間光滑的壁麵。鏡子——這是放射出蒼白、潔淨的光的鏡子。
這是一個鏡廳。
“亙、亙。”
卡茨的視線被美鶴所吸引,被美鶴和他完美的側臉所仰望的東西吸引。
長暗之鏡。
長暗之鏡安置在大廳北端,左右夾著兩根圓柱。直徑超過亙的身高,是無可挑剔的完美的圓形。鏡子略為傾斜,豎立著朝向上方,鏡子裏是——
黑暗。
充滿了黑暗。黑暗一直滿溢至銀白色圓邊上,無聲無息地煮沸著,翻滾沸騰。
輕輕一晃——美鶴跨出一步,接近常暗之鏡。此時,亙注意到了:常暗之鏡台座處畫著小小的星形圖案。圖案中央是一個簡單的環,帶有波紋,圖案上方放置著嵌有寶玉的寶冠。
是封印之冠和黑暗寶玉。
黑暗寶玉也和常暗之鏡內充滿黑暗一樣,閃爍著漆黑之色。
美鶴抬眼望向封印之冠,又向前邁出一大步。這時,迄今躲在他身影裏的人的模樣,躍入亙的眼簾。
是一個女孩子。優雅的白色長裙,編好、帶著裝飾的黑發。他側坐在地上,把倒在地上的一個人的頭抱在膝上。
那——不就是皇帝加瑪·阿格利亞斯七世本人嗎?他那帶刺繡的豪華長袍,破爛不堪,手腳完全失去力氣,耷拉在地上。
少女滿臉淚痕。仔細看,她的長袍沾滿了血。是她的血?或者是皇帝的血?
“美、美鶴先生。”
女孩子顫聲喊著美鶴。但是美鶴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被封印之冠和黑暗寶玉迷住了。
那少女的臉——亙覺得似曾相識。亙用因為瞬間移動而昏沉沉的腦袋思考:她像某個人,是誰呢——
“別纏者我。”美鶴說道。他雖然臉仍朝著正麵,但聲音是衝著亙而來。
“這可是長暗之鏡。”
像回應美鶴的話一樣,滿溢至鏡邊的黑暗喧嘩起來。
“而它,就是最後的寶玉、我所需要的黑暗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