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去吧,我不要。”

“每個好診所裏都需要一個頭骨。”

我們走下樓來,我把我拿到的東西給柯德維勒看,他剛把他保險箱的蓋子蓋上,用一把大鎖鎖好。“我都準備好了,”他對我說。

“塞思找到這個頭骨,我要拿到診所去。”

“會把病人嚇跑的,”他說著咧嘴一笑。

我們把那個保險箱抬到外麵,放進我車子側麵的行李艙裏。我不知道怎麼讓蜜妮和柯德維爾一起坐進我隻有兩個座位的車裏,好在塞思解決了這個難題,他讓蜜妮坐他的車。“你走之前,我還會見到你嗎?”她問道。

柯德維勒微笑道:“當然會啦,蜜妮。我得到鎮上先辦點事,然後再回這裏,大概要到早上才走。”

塞思的黑色福特車跟著我們到了鎮上,可是在我們到車站的時候,就拐彎向蜜妮的農場開去。我幫著柯德維勒把箱子抬進去,等著稱過重量,貼上標簽,由鐵路快遞運到波士頓。

“重四十五磅,”那個職員說著,收下了柯德維勒的錢。

“箱子裏麵是很貴重的資料和手記,”那位自然主義作家說,“請好好照顧。”

“不用擔心,”那個職員對他說:“如果你想看的話,現在就可以看著我把它送上火車。”

我們站在火車站的月台上,那個保險箱和其他要運送的包裹一起送上了一節正在等著的貨運車廂。“多快能到波士頓?”柯德維勒問道。

“我想是明天早上,”貨運職員回答說。

這話似乎令他很滿意,他轉身向著我的車子。“謝謝你幫我忙。山姆醫生。”

“這不算什麼,要不要我送你去哪裏?喝杯咖啡怎麼樣?”

“不了,不了。我得到銀行把戶頭結清了,還要付雜貨鋪的賬。”

我送他到銀行,然後開車回診所,毫不意外地發現我的護士愛玻正在電話上替我不在診所的事大找借口。她掛上電話之後說道:“山姆醫生,你到哪裏去了?這裏有病人在等你看病,艾倫·史匹靈剛從他的曳引機上掉了下來。”

“艾倫?傷得重嗎?”

“可能摔斷了哪裏。”

我又轉身向門外走去,一麵抓起了我的皮包。“跟候診的病人解釋一下,愛玻,我會盡快回來。”

冬天是女人生孩子,夏天則是男人會在農場上出意外。才過了十八個月,我就發現了這沒完沒了、周而複始的情形。不過艾倫-史匹靈比大多數的人都要幸運得多,他隻是右啟脫臼,頭上腫了個包,骨頭都沒斷。我把他的肩膀包好,叫他休息幾天。

然後我回到診所,看了平常下午來的那些病人。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有需要用酒精來治的病,這始終是個問題。一般說來,我最後總是在心裏咒罵沃爾斯特德法案①,一麵開處方箋。

①The Volstead Act,由美國共和黨眾議員Andrew Joseph Volstead提出實施美國憲法第十八條修正案的法案,即禁酒法案,禁止生產、銷售或轉運酒精含量超過百分之零點五的飲科。於一九一九年由國會通過,至一九三三年才廢止。

那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樣獨自吃過晚飯之後,決定開車到隔壁鎮上去,我聽說在那裏一個穀倉中有鬥雞,我雖然不讚成這種事,卻還是可以讓人有個多彩多姿的夜晚。一定會有些私酒販子從波士頓開車過來,而我覺得需要喝一杯。老給別人開那種處方會讓人自己也口幹得厲害。

在我沿著那條土路往卡金角開去的時候,我看到藍思警長駕著車開在我前麵。“晚安,警長,”我在超過他時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