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韋格牧師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教堂門口,仍然穿著他的長黑
袍,但是沒穿白色的法衣。在那一瞬間,好像從他那厚重的眼
鏡上有道光反射出來。“韋格牧師!”警長叫道,一麵開始由雪
地裏向教堂的台階走去。
韋格轉身走進教堂,撞在門柱上,就好像看到藍思警長
突然把他嚇壞了似的。警長和我一起趕到教堂後麵,正好看
見韋格那件黑袍消失在往鍾樓去的樓梯上。
“他媽的!”藍思生氣地說,“他還把門關上了,他在躲我
們嗎?”
我試了下鍾樓的門,門從裏麵閂上了。“他往上麵走是沒
法躲開我們的。上麵沒有別的路出去。”
“讓我來弄那扇門。”
那是間老教堂,藍思警長用力一拉,門閂周圍的木頭就
裂開了,再用力一拉,門就開了。
藍思帶頭上了那道木樓梯。“我們要上來了,牧師,”他大
聲叫道。
上麵沒有回應。
我們到了鍾樓,推開我們頭上的那扇地板門,我第一眼
看到的就是韋格牧師,躺在幾呎遠的地板上,他臉朝上仰臥
著,一把小小吉普賽匕首鑲了寶石的刀柄從他胸口中間伸了
出來。
“我的天啦!”藍思警長叫道,“他被人殺了!”
從推開的地板門那裏,我可以看到整個空空的鍾樓,還
有在我們四周外麵飛舞的雪花,看來似乎沒有另外一個活人
跟我們一起在上麵。
可是緊接著就有什麼讓我轉頭去看打開的地板門後麵。
卡倫紮·羅瓦納蹲在那裏,臉上充滿了害怕的表情。
“我沒有殺他,”他叫道,“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
殺他!”
這真是我所見過最要命的密室謎案,因為根本無“室”可
言的話,怎麼能叫密室呢?——那裏四麵都是空的。而且很
明顯就是凶手的人就在屍體和凶器旁邊,又怎麼能稱謎案
呢?
然而——
首先,我最好先多和你說一點那個鍾樓的情形,因為那
是我第一次到那上麵,有些地方從地麵看上來並不是那麼清
楚。大鍾搬走了,沒錯,不過原先掛鍾的木框還在原處。地板
上也割了一個圓洞,直徑大約四時,以前敲鍾的粗繩子就是
從這裏穿下去的。
可是韋格牧師的鍾樓裏真正最讓我想不到的地方是在
四扇空窗前都蓋著一條條很細的鐵絲網,好像是雞籠的網
子,每兩條之間的間隔大約兩時,因為那顯然不是為了防蒼
蠅進來,倒讓我為裝設的目的想了一陣子。
“防鳥,”藍思警長注意到我的困惑,就解釋道,“他不想
讓鳥在這裏築巢。”
我哼了一聲。“這網子好細,從街上根本就看不見。”
韋格的屍體搬走了,那個吉普賽人也遭到拘捕,可是我
們還留在那裏,由細網望向下麵的街道。“消息已經傳開來
了,”藍思說,“你看看那麼多的人群。”
“比來做禮拜的還多。我想這就讓你知道群眾是怎麼回
事了。”
“你認為是那個吉普賽人幹的嗎,醫生?”
“還有誰呢?隻有他一個人和韋格在上麵。”
藍思警長抓了抓他稀疏的頭發。“可是為啥要殺他呢?天
曉得,韋格可是他們的朋友呀!”
有聲音從底下傳來,尤士塔斯·柯瑞的頭由打開的地板
門伸了出來。“我剛聽說了牧師的事,”他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