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始終沒注意到,”我更正道,“每個人走出投票間之後就把對折好的票投進票櫃裏。我們起先看到歐提世手裏拿著選票,但緊接著我們的注意力被他胸`前的血跡所吸引,我們始終沒看到那張選票怎麼了,可是因為曼尼·席爾斯的照片裏清楚地拍到在那一瞬間之後,他的左手五指張開,所以他隻可能是把選票連同刀子一起投入了票櫃裏。

“事實上,我們應該馬上覺得歐提世很可疑的,他從小投票間裏出來的時候,一手握著鉛筆,另一隻手拿著折好的選票,既然他得先把鉛筆放下,才能把選票折好,為什麼他又把鉛筆拿了起來呢?唯一的解釋就是要表示他兩隻手裏都有東西——讓我們不會想到他用刀刺了他自己。”

受尼·席爾斯又點著他的鎂粉,拍了張那把刀子的照片。

“他想必知道等到計票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那把刀的吧,”藍思警長說。

“我想他是想靠愛達來做她剛才所做的事。為了黨的名聲,她把刀子藏了起來,什麼也不說。因為是由愛達和莫嘉樂太太負責把選票取出來,所以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由愛達先發現那把刀。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的選票上會沾著那把刀上的血跡,而愛達隻有連選票帶刀子一起藏起來。這一來數目就不對了——少了一張。”

“所以並沒有凶手,”警長說,“隻是一樁怪異的自殺案件。可那個海·柯魯克是怎麼回事呢?”

“是個路過此地的私酒販子,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這之後,大家都靜了下來,愛達·弗雷低聲啜泣,其他的人在安慰她。藍思警長靜靜地在慶祝他的勝利。我離開了他們,和曼尼·席爾斯一起走到外麵的街上。

“你今天可拍到好些精彩照片了,”我說。

“可不是嗎。”

“我得問你一件事,曼尼。”

他抬頭望著天。雨已經停了,我猜他是在找星星。“什麼事?醫生?”

“你把刀子留在那裏讓他看到的時候,知不知道他會自殺?”

“啊?”

“一個人在把票投給他自己來競選公職的時候,是不會毫無理由就自殺的。他自殺是因為他突然明白他的秘密被人發現了。用膠帶包著把手的刀子很特別,是不是?我不必再查報社的檔案,就可以打賭說那就是兩年前在北卡羅菜納州殺死歐提世太太的那把刀——或者是一把刻意弄成一樣的刀子。”

曼尼·席爾斯沉默了一陣,最後他說道:“是歐提世幹的,醫生,他殺了他的太太,嫁禍給闖進他家找食物的一個路過的流浪漢。他們把那個流浪漢吊死了,他是我哥哥。”

這下輪到我無話可說了。等我再開口的時候,我說:“所以你也跟著歐提世北上,在大選投票日找上了他——就是在他希望有個新的事業和新的生活的這一天。”

“你怎麼會知道的?醫生?”

“歐提世在小投票間裏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在他看到那把刀之後,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用膠帶包起來的刀柄看來很不尋常,我想那對他必定有特殊意義。如果我猜對了,那把刀確實是放在投票間的架子上讓他看到的話,隻有你才能把刀放在那裏。我記得就在歐提世走進小投票間之前,你正在那裏忙著。而這也說明了你為什麼那樣急於要一張歐提世從小投票間裏出來時的照片,是一張他認罪的照片。”

“我沒想到他會自殺,醫生,我原先希望他崩潰而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