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2)

旁的Lina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我回頭看去,隻見她臉上忽然雲蒸霞蔚,眼神也靈動地跳躍起來。她不時偷偷打量著那個帥氣男生,然後不聲不響地搶先坐到他的對麵。

妻子顯然也把這一情景收在眼底,她詭異地笑了一下,然後朝樋口身邊那個空座走去。

樋口看她大步走來,嚇得起身欲躲。誰知道沒走成卻被妻子一把按住,妻子拉著她手坐下,一個勁兒地說什麼小姑娘啊,你現在幾歲啊,這個世界很亂的,要當心那些披著羊皮的狼的怪話。樋口無辜地打量著我,一副欲哭無淚的楚楚樣子。她本來中文就說不太利落,被妻子這麼一嚇,估計更是半個漢字也蹦不出來了。

馬所長正紅著脖子跟大師傅交涉多開幾盞燈,把食堂弄亮些的事情,大師傅真是堂堂漢子,一派“威武不能屈”的姿態,他怒聲告訴馬所長食堂夜裏不讓開燈浪費電,為他特地開了兩盞燈已屬額外開恩。最後馬所長還是耗不過這位“魯智深”,隻好氣呼呼地回到桌子上,天曉得他這一天的怨氣會發泄到哪裏去。

詢問毫無出彩之處,我們去山頂石屋的一行人是在四點三刻到達招待所的。在這之前我們都在一起,所以我們除了王國寶必定都有不在場證明。王國寶此時一口咬定自己確實等我們老不回來,心裏著急上山去溜達了。不過他去的是和山穀相反方向的那座山,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證人,但他在那邊山上采了些野生枸杞回來,我們不相信的話盡可以去查。倒是幾個“維生素”團員似乎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柏芽兒和樋口都說她們在屋裏睡了一下午,陳光輝說自己在廢棄的廠區聽著歌閑逛,而那個帥氣男生也說自己隨意在山上走了走拍了些照片,不過也沒有去過山穀。

馬所長想想說:“從這裏到出事地點,走大路最快也要1個半小時,走小路起碼也要1小時。依我看那個路況絕對隻能靠步行過去。所以凶手如果是這個屋子裏人的話,回到招待所也要5點鍾之後了,而5點之後正是吃晚飯的時間。”他忽然指著那個帥帥的男生說:“崔強,看來這裏麵你的不在場證詞最沒有水準了,你究竟去了哪座山?做了些什麼事情?有目擊的人麼?”

崔強笑笑說:“有我的攝影照片為證。”

馬所長哈哈大笑說:“別鬧了,這年頭誰不知道你們可以更改圖片屬性呢?”

崔強冷靜而無奈地一攤手,輕鬆地說:“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算了?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嫌疑犯!因為到了五點鍾大家一起下去吃飯的時候,唯獨你沒有在場!”

被馬所長這麼一說,風度翩翩的崔強也禁不住臉上閃過一些驚悸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目擊證人?”一個熟悉的女生忽然傳來,我們都抬頭望去,隻見Lina輕蔑地看著馬所長說道。

馬所長決沒有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Lina又來給他添堵。他瞪著Lina說:“郭小姐,你不要亂說,這可是事關重大的事情,不能兒戲。”

Lina白他一眼說:“我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情攸關生死,但是我也不能欺騙自己的眼睛。我到了招待所就在房間裏遠眺風景,也一直看著這位先生在山坡上攝影。如果你要目擊證人的話,我就是,而且,我願意為我所說的每個字負責。”

馬所長就這樣又被Lina搞了個灰頭土臉,罵罵咧咧地開著他那破舊的吉普車,東歪西撞地走了。我倒真擔心他醉成這樣,再加上新受打擊,會不會把車開到山溝裏,給這個不平靜的地方再添上一具屍體。

恐怖的命案和緊張的審問讓這個夜變得異常漫長。妻子跑去跟小餘商議案情,我一個人在屋裏無聊至極,又久久不能安眠。隻好打開燈,試圖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理出一些頭緒來。確實,我本想來到這個“詩家穀”來體味王維和裴迪二人當年的曠世風逸。可是迎接我的不是良辰美景,竹林華采,反而是一些冰冷的屍體和恐怖的案件。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塊出土旋即失蹤的石板,不對,如果真的向前推溯的話,似乎要從寧工程師的和吳大器兒子們的死說起。可那兩個遙遠的案件和這次的真的有什麼關聯麼?它們還沒有被確定究竟是不是謀殺,即使是的話,也似乎像鄉黨之間的仇怨。而看護石板的葛騾子的死,顯然是一起偷竊殺人案。還有這次“維生素團”兩個團員一個死亡一個重傷,似乎更是無稽的事件。凶手為什麼會想殺徐源呢?為什麼又殺害趙滔呢?他們之間難道有什麼恩怨勾結麼?這是獨立的幾個案子,還是它們中間有暗藏的鏈接呢?

我忽然意識到了這些案子有著一個共同點:就是它們發生的時候,“維生素團”都正好在這個村子裏麵!

看來破解這些謎團還要在這個和我誌同道合者的組織上麵著手,我不禁笑了起來:自己終於具備一些推理能力了。

還有,今天為什麼Lina非要站起來為崔強作證呢?她一向似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如此熱心?我頓時想到Lina看到崔強的眼神,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難道她是為了袒護這個一見鍾情的男人,不惜做假證來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