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地上。
妻子帶著嘲弄的表情掃了這兩個已經逐漸蒼老的人一眼說:“寧工程師,二十年前你們四個人在建廠工地上發現了什麼東西,還用我來告訴大家麼?”
寧工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惡狠狠瞪著妻子。吳大器早已經癱軟成一團爛泥,寧權幾次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都沒有成功。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越俎代庖了。二十年前你們四個人在工地上發現的,也是一幅同那塊石刻同樣的地圖吧?是不是,吳先生?”
吳大器哆嗦著抻住寧權的褲腳說:“寧工,老趙已經被抓進去了,咱們也不要硬扛了吧?坦白也許還能從寬發落……”
“你給我滾!”寧權惱羞成怒,飛起一腳把他踢倒在地,馬所長急忙示意兩個警員衝上去把他按住。
“寧工,你有點利令智昏了吧?其實你們三個人或許一直在利令智昏,不然很難想象你們會為了什麼寶藏把自己的好朋友滅門!”妻子憤慨地說。
“沈姑娘,我隻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啊。再說那個年代,我們都窮得丁當響,所以挖到那個石匣子,老趙瞧了半天說是藏寶圖之後,誰個不動心呀?可偏偏這時候阮玉才那個戇子非要說這是黨的財產,非要交給毛主席。我一聽就急了,拿起匣子就跑,姓阮的像魔障一樣不要命地追著我。幸虧老寧和老趙勸他半天,說我們先看看,明天再交公,才把那小子騙了過去。”
“然後你們為了財寶,晚上就一把火燒死了阮玉才全家人?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小餘排著桌子喊道。
“主意不是我出的,不是我!是寧工和老趙!是他倆!”吳大器發瘋地喊。
被警員按住的寧工忽然掙紮著跳起來,往他臉上啐口唾沫罵道:“難道火不是你點的?軟蛋!賤骨頭!”
“寧工,你太過分了!”妻子也忍不住開口嗬斥道,“你們為了這筆所謂的寶藏,不止害了阮玉才一家人。而且在那塊古石板出土後,當你們驚訝地發現這張藏寶圖不僅被一千年前的古人藏在玉匣裏,還被他們精心刻在石板上保存下來時,你們呆住了。為了不妨礙你們將要完成的“探寶大業”,你們潛入石屋,裝扮成鬼怪打傷和打死各一個看護人。可令你們沒有想到的是,記憶力超群的徐源已經把地圖和圖釋上的好多內容都記了下來,他很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敬仰的趙景騫。於是他又成了你們下一個滅口的目標。”
“這就是為什麼當時發現徐源和趙滔受傷時,他們兩人躺的位置不遠不近的原因。當時趙景騫騙我們說趙滔生病在房間裏,其實他是為了給兒子製造不在場證明,這樣當我們發現徐源的屍體時,因為時間關係,就不會懷疑到去殺人滅口的趙滔身上。”小餘補充說。
“難怪那天他好像急於領我們去山穀裏麵!原來是利用我們!”郭教授也有些憤然。
“但是,如果是趙滔襲擊了徐源,想要滅口的話,那他又是被誰殺害的呢?”Lina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這個就不能不牽涉到另一個線索,就是,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像村民傳言中回來複仇的阮家人呢?”妻子說。
“肯定有了,要不然為什麼三家人的孩子都死於非命呢,而且每次都發生在我們這個‘維生素’團來輞川的時候!難道我們中間真有阮家的孩子麼?”樋口不愧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孩子。
妻子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說:“不錯,阮家的人確實有大難不死的,而且,這個人也在這裏。”
我急忙觀察著那些年輕人的表情,樋口訝異而驚恐地張著嘴巴,柏芽兒看著陳光輝和Lina,臉上露出著苦笑,陳光輝和Lina卻如同沒有聽到妻子擲地有聲的話,兩人依然卿卿我我地說著話。
“你不要急。”妻子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剛一聽到阮家人尋仇的傳言時,我立刻想到了兩個問題。第一,所謂阮家的後人來此報仇,為什麼不直接殺掉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而是選擇他們的子女下手?第二,那些子女都已成人,已經知道趨利避害和分辨是非,可為什麼都被輕而易舉地殺害,他們難道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呢?尤其是寧海,如果有個人在盛夏的太陽暴曬下,約他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山崖上,他怎麼會這麼輕易赴約呢?
“吳嫂曾經回憶說,阮家妻兒來到這裏的時候,雇了兩輛油篷車,一輛車上下來了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另一輛車上跳下來一個小孩。這時候有人叫她名字,她便匆匆離開了。我問了許多老人關於那種油篷車的構造,它有點類似於以前的黃包車,隻不過是靠畜力而不是人力來拉。所以這又衍生出了一個問題:如果阮玉才的妻子抱著一個孩子的話,她怎麼放心讓另一個十歲的淘氣男孩自己坐在另一輛車上呢?她難道不怕他中途胡鬧掉下車來麼?
“所以我讓北京的林瑛局長聯係了阮妻赴陝沿途經過的當地政府,調查了一下那些日子的案卷,果真在藍田縣公安局發現了線索,在阮妻遇害的那一天,藍田鎮上走失了一個無家無業、頭腦愚鈍婦女,而這個婦女總喜歡在車站幫人做打打零工之類的事情!”
“難道阮家女人的屍體是那個婦女麼?”寧權忽然歇斯底裏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