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開玩笑的嗎?”
“不——”地道的臉往兩邊搖動著:“你向來不開這種玩笑。”
“我根本討厭謊言,那太麻煩了……”雪子這麼說著,成瀨的臉突然浮現在她腦海:“而且馬上就會被拆穿。”
“啊……是的,你是這樣的個性。”
“但是這次為了你的事,害我不得不對夥伴撒謊。”
地道顯得十分壓抑:“沒想到你竟然會用‘夥伴’這個字眼,連我們一起生活的時候,我都稱不上是你的夥伴耶。”
“如果連你這種人都可以稱作夥伴的話,那來吸我血的蚊子都算是我的恩人了。”
如果找成瀨他們商量,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呢?事到如今雪子思考著,她終於知道原來找別人商量,傾吐自己脆弱的聲音,是需要一些技巧的,這對雪子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她的確試過要找人商量,但最後還是很難跨出那一步。
公園內偶爾有人走過,但依然安靜而且顯得冷靜,並沒有人特別注意到雪子他們。
五百一十九秒。
“已經夠了——”
“咦?”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時間這種東西是有限的。”
“這一點我還懂的。”
“我想你應該也懂地球繞著太陽轉的事,不過還算不上懂,你隻是知道而已。聽著,人生的長短是由時間來決定的,而時間就在像我們現在這樣對話過程中逐漸減少,你懂嗎?就像沙漏裏的沙刷刷地落下來一樣,不斷地在減少……”
“這個我懂啦。”地道顯得有點生氣。
“像你這種人啊,老以為沙漏裏的沙隨時都會再補充進來,非常樂觀的相信著自己的時鍾永遠不會終止。告訴我,慎一人在哪裏?是在神崎那裏嗎?如果是就快叫神崎出來,或者是他還想做什麼交易,叫他快點說清楚。如果那個男人隻對錢有興趣,就叫他快點把慎一還給我!”
“所以我說過他沒帶走慎一,而且這和神崎應該沒有關係。”
“喂!是你跟蹤了慎一吧?你還出現在小鋼珠店。”
這時地道又支吾念著:“這……這個……我也很想看看慎一,想跟他說說話啊!”
“為什麼?”雪子的語氣十分冰冷。
“因為我是他父親啊!”
雪子打從心底露出驚愕的表情:“胡說!”
“難道不行哦!”
“你還真以為自己可以扮演父親嗎?我剛才已經說過,你充其量隻不過是提供電影資金的廠商罷了。”
“你先等一下……即使是讚助廠商,也有看電影的權利吧!”地道拚命地想反駁。
雪子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她完全沒想到地道會再度高聲悲鳴,而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不要把慎一當做電影來比喻!”雪子很不高興地說著。
“一開始這樣比喻的人是你自己吧!”地道很軟弱地加以反駁:“真是有理說不清!”然後歪著臉。
“你幹嘛到小鋼珠店?”雪子不理會他的話,繼續追問。
“我隻是很想和慎一說說話而已,真的!從那之後,我就非常在意慎一的事情,忍不住想見他,所以就試著在放學的路上跟蹤他,結果,那些好像是你夥伴的男人居然和慎一一起進入那家倒閉的小鋼珠店。我在意也是很合理的吧?”
“畢竟是父親嘛——”
“過了一會兒,孩子們卻一個一個從小鋼珠店裏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