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樋口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拚命地跑過了。膝關節的劇痛傳遍全身,疼得他差點兒摔倒。樋口的心越跳越快,他甚至覺得心髒會衝破身上的白襯衫,一下子跳出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你這個老不死的跑死了也沒事。不然的話,你又會活活害死一個年輕女子。要是去死的話,也應該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去死。你才該死。

他忽然看到了之前曾經調查過的那家賓館的霓虹燈。店名是一排讀不出來的拉丁字母。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一個穿著深藍色製服的女人站在賓館門口,十分擔心似的晃動著身體。

“……”樋口想大聲問她一聲,但卻已經累得說出話來。

女人向跑過來的他招了招手,指著賓館說:“請快點過來!快點!”

看來賓館裏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警察是這個女人叫過來的,難怪這麼快就聽到警笛聲了。

他踉踉蹌蹌地跑到那女人麵前,費勁地擠出幾個詞來:“出……出……出了什麼事?”

“一、一個女人被……菜刀……有個男人……”

女人的話完全無語倫次。樋口晃了下`身體,讓她帶路,女人便步履蹣跚地從車庫入口走了進去。他們一起進了電梯後,女人按下了四層的按鈕。樋口倚著牆壁,拚命撐著不讓自己的身體順著牆滑落下去。

比起那火燒火燎的肺部以及那即將破裂的心髒,那股莫名的絕望感更加讓樋口覺得崩潰。

我這雙手所觸及的一切全都走向了死亡。我簡直就是死神。我才是那個叫做“塔納托斯”的死神。

電梯門剛一打開,樋口便好像跳水似的衝了出去。他看到右邊有一個房間的門開著。

“就、就、就是那裏,那裏!”女人似乎不想走出電梯,隻是用手指著那裏。

樋口走了進去。

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穿著衣服的薰一動不動地橫躺在那裏。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薰的頭上還戴著耳機,耳機線的那一邊是一台放在床邊的CD隨身聽。

“薰!”樋口叫著她的名字,剛要跑過去,卻發現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是個男的。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的肚子上插著一把菜刀,靠坐在床腳,早就沒了氣。他穿著牛仔夾克和牛仔褲,這就是凶手嗎?就算是凶手,但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在酒吧門前看到的那個男子。而且他和根據酒保證詞製作出來的蒙太奇肖像也不太一樣。

男子的身旁,一台底部裝著三腳架的攝像機橫倒在一邊。

他難道是遭到薰的反抗才被刺中的嗎?從現場的狀況來看應該不是這樣的,但樋口卻找不到比這更加合理的解釋。

樋口走到薰的身邊,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晃了幾下。她的脖子上有一圈紅印,那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勒的。

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活著啊。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把耳朵側過來去聽她的心跳,怎奈自己的心跳聲音太大,什麼都聽不到。他用手去摸她脖子的脈搏,手指感到了一點微微的震動。

“醒醒,快醒醒啊,薰!求你快點醒過來吧!”

薰的眼瞼緩緩跳動,眼睛微微睜開,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應有的神采。

“樋口先生……”

“嗯,是我。”

薰雙手摟著樋口的脖子,緊緊地依偎在樋口的懷裏。樋口也放下了拘束,十分自然地、仿佛將她抱起來似的抱緊了她。

“太好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