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隻覺得口渴,一個勁兒地喝水。
存折的問題讓他覺得後怕。殺人計劃的其他方麵說不定還有漏洞,不留痕跡恐怕隻是一種夢想。
心中的疑團就像附著得很牢的汙垢,怎麼擦都擦不掉。
笠井和及川肯定是串通一氣的,但他們是在哪兒串通,是怎麼串通的,山本無從知曉。笠井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呢?思考來思考去總是轉回這裏,哪怕隻能確認這一點呢……
某個公司的董事,有妻子兒女,年近六十,住在東京市內,跟女高中生搞援助交際,中了美人計……
“殺了他!”
笠井希望的是把敲詐他的小個子從地球上抹掉。為什麼非要殺了他呢?把錄像帶弄回來就可以從危機中解脫嘛。
越想越可怕,山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切都是編造的!那麼,事實又是什麼呢?
笠井根本不是什麼公司董事——以前就懷疑過。如果連這個都能說謊的話,別的還有真的嗎?也許根本就沒有搞什麼援助交際,小個子根本就沒有敲詐他,他想殺死小個子完全是別的原因。之所以編造了那麼一大套,隻是因為山本有過類似的經曆而已。
“笠井讓我殺的人到底是誰呢?”山本好像看見了一個深深的陷阱。
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山本跳過去摘下聽筒。
“ 您該出發了。”是笠井的聲音。
山本用手把送話器圍上,壓低聲音問:“五千萬,沒有問 題吧?”
“啊,已經準備好了。”
“請您委托快遞公司送過來,明天一大早。”
“知道了。”
“您一定要委托快遞公司,不要通過……”
還沒等山本把“銀行”兩個宇說出來,笠井就把電話掛了。
以前是笠井求山本,現在是山本求笠井,兩個人所處的位置倒了個個兒。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這個問題山本根本沒來得及問。沒有時間了,隻能帶著疑問去實行笠井的計劃了。五千萬就在眼
前,伸手就能拿到。這些錢完全可以改變人生。
山本走出宿舍。
夏日斜陽依然肆虐著,熱浪還在高樓林立的都市裏徘徊。
6點,山本到了池袋。
盡量挺直身子,別讓別人看出自己是個又要去殺人的殺人犯。然而這一點點努力就累得他直喘粗氣,冷汗順著後背往下流。不吃點兒東西不行!他找了一個小麵館兒硬塞了一碗蕎麥麵,沒過五分鍾就跑進廁所吐了出來。
他覺得沒有力氣,真想靠在誰身上歇歇。
他給野崎搬運公司打了一個電話,說找好子。他想對好子說:“明天中午能跟我見麵嗎?”
可是,當好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真想把頭枕在好子那豐滿的胸脯上好好休息一下。”山本一邊這樣渴望著,一邊把電話掛斷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怎麼想的,也許是不願意把好子也卷進來吧。眼前又出現了靜江悲戚的臉,那張臉跟好子的臉重疊在一起,倆人的麵容都很模糊。
“我不是去殺人!”山本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穿過人群向一家咖啡館走去。
22
在咖啡館裏換了三杯咖啡,腕上的手表看了有上百次,終於熬到了晚上9點,山本開始行動了。
確切地說,山本是被某種力量操縱著行動起來了。他從咖啡館出來,在人流中穿行著,向大塚方麵走去。繁華的都市之夜沒
有引起他任何注意,醉漢和年輕人的喧鬧聲也聽不見。
“行動時間是10點。”他的腦子裏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