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由醫生來決定。”老政治家說。

“我……還是……還是可用之材,先生。不動整形手術,我臉上就會有記號,那我就完了,先生。”

“我相信助理國務卿貝弗先生,會把這件事轉告華特裏德醫院的,”中將邊看筆記邊接口說。

“你說你從來未見過這個叫裏奇的人,”貝弗繼續問下去,“早在羅馬聽取行動指示簡報前,也就是行動小組飛往‘莫裏涅山口’之前,你都沒見過這個人。對不對?”

“對,先生。不——不是的。我從未見過他。他是個新人。”

“當橋頭行動結束,你醒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是的,我再也沒見過他。”

“你並不清楚他到哪去了”

“不清楚,先生。”

“而羅馬也不清楚。”助理國務卿特別提出這點加以強調。

“我後來隻打聽到,有個意大利兵被大卡車撞到,傷得很重,一直慘叫不停。有人告訴我說,他是個金頭發的人,所以我猜大概是裏奇。”

“還有呢?”

“還有一個人後來從樹林裏搖搖晃晃的跑出來——他頭上有個大裂傷——把意大利兵扶進一輛汽車後,就開走了。 ”

“你怎麼曉得這件事的?”

“我到處問,問了許多問題……等我先暫時治療過我臉上的傷之後,我到處去打聽。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先生。那時候,現場就象個瘋人院,意大利人和法國人嚇得到處又喊又叫,一團混亂。我在事情未完全查清楚之前,一直沒有走開——我盡量問別人,卻不回答別人的疑問。”

“值得加以褒揚。”大使說。

“謝謝您,先生。”

“好,假定你推測得很對。”貝弗上身前傾。“金發人是裏奇,而有某個人後來用車子把他運走了。你曉得不曉得這另外某個人是誰?”

“我想我應該曉得。這個人是裏奇帶來的。而另一個他帶來的人,被打死在橋中央的人行道上。”

“這麼說,裏奇和另外那個頭上裂了個大口的人,全都逃掉了。而羅馬卻說沒聽過這個叫什麼裏奇的人。你說這種事正常嗎?”

“絕不正常,先生。根本不正常。在任何情況下,象這類人如果有損傷的話,他們照理會逼問我們這些人後來的下落的,可是,羅馬根本什麼也沒問我們。我們在秘密行動時的方針都規定得很清楚。假如在行動現場,我們無法將傷患撤離的話,我們就必須——”

“我想這點我們三個都很了解。”海雅中將打岔。

“是的,先生。照當時的情況看,既然這兩個人失蹤了的話,羅馬應該逼著我們去追查出他們的下落的,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就略過不提的。”

“那你認為這中間有什麼文章?”

“我已經說得夠明顯了。”

“你們是指什麼?”布魯斯從他黃顏色的筆記紙上抬頭問。

“這沒有任何其他的解釋。我了解這群職業殺手,先生。他們是一批人渣;假如價錢適合的話,即使要他們殺親生爹娘,他們也照樣幹得下手的。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他們會跟羅馬方麵聯絡的,請相信我講的話。”

“你們到底是指什麼?”中將兩眼盯住“莫裏涅山口”幸存歸來的人。“你到底是指什麼?”

“指那裏的山路。那條山路非常陡,而且跟個螺絲一樣彎來彎去,險到極點。一個受了傷的人駕著車,送一個躺在後座受了重傷不斷慘叫的人……那輛車子不太可能會安全駛出山區的,很可能墜進山穀了。”

“頭上的傷,通常都比實際上的傷還輕,可是看起來卻比較可怕,比較嚴重;單單鼻子被打流血,看起來就非常的嚇人,會給人一種錯覺,認為傷得很重。”中將以戰場經驗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