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盒子嘛,我看一下啊,它的麵畫的圖案好像很早,不像是明代的東西,這也不是個木盒子,是個漆盒,我看看啊”,一邊說著,呂方打開了這個長漆盒,“啊!”呂方驚叫了一聲。馬上把盒子又合上了,背部開始有一股涼意起來。

“怎麼了孩子,那裏麵是什麼?”

“是個兵器,很老的一個兵器,發伯,這個我也拿回去看行嗎?”呂方問

“行呀,你拿回去吧,搞清了再告訴我就中了!”

“哦,那行了,咱們回家吧!”

“走吧,把東西帶好,咱回家,讓我把門鎖上”

鎖好門,呂方先送發伯回家,然後自己也帶著東西往家走,路上腳有些哆嗦,他越是想忍住,腿卻越是哆的利害。

整理墓中遺物

回到家裏呂方和父母打個招呼就回屋了,脫掉外套,蹬下鞋子,他就進了被窩,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裹住,讓溫暖來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才腿發抖是因為他看到了盒子裏的東西,那個東西他不是沒見過,是一把劍,一把青銅劍,一把秦代的青銅劍,隻是劍的裝飾與在兵馬俑博物館看到的秦劍不一樣。呂方隻看到了一眼,劍已經生有綠鏽,沒有什麼光芒,但是那把劍有一種很威嚴,很莊重,很沉寂,很古老的一種寧靜感。那把劍好像有一種威懾力,一下子就把呂方震住了,當時不知道因為是怕,還是因為激動,反正他一下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被窩中慢慢的暖和了,呂方感覺好了一點,但是沒有再去打開那個盒子去看那把劍。現在它離自己隻有一伸手的距離,但是現在真的不想再去碰它,讓劍也好好的先休息一個晚上,呂方直了直身子,把兩隻胳膊拿出來墊在腦後。

文物有時好像也會有一種生命,尤其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它們經過了幾千年的歲月蹉跎,時間在這些東西身上也會凝聚,時間的那種沉澱是人眼看不到的,但是如果你用心去感覺,就可以用一定可以感覺得到。

在南越王墓博物館,看完了文物展廳之後,呂方去了墓地遺址,這座墓已經埋在地下兩千年,再一次重見天日是二十六年前。墓室的規模不是很大,與中原王陵不能相比,但它也是一座王陵,是中國等級最高的一種喪葬製度,因為這裏睡著的是一位尊為天子的帝王。

墓室的高度不到一米八,所以身材高大的呂方進去之後一直彎著腰,後來他幹脆坐在地上,認真的看著用大塊條石砌成的墓室。墓中的文物已經被清理到了展廳,墓室內隻留有這些構成墓石的石板,這裏的石板每一個都有兩千多年的曆史,兩千年前的南越人從白雲山上開下這些石板,肩挑背扛把它們運送到了越秀山上的象崗。陵墓建成之後,這些石板就在黑暗中守護自己的主人和墓中的文物,一直守護了兩千年。呂方用手摸著這些石板,石板上的壁畫已經脫落了,但呂方真的能感覺到兩千年的時間,聚集在石頭上的那種特殊份量。現在工藝物就算是做得再像,它也不會有那種穿越時空的曆史沉重感,文物的判定,有時是來自於內心的一種感受。

不知道什麼時候,呂方睡著了,一夜無夢,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後,去找了點吃的,父母可能去哪串門兒了,沒在家。

嘴裏咬著一個饅頭,呂方開始清理這些物品,放劍的漆盒先放到床底下,因為漆盒不容易壞。古代的漆器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調出來的漆,很多春秋戰國時出土的漆盒保存的都很完好,呂方看過湖北曾侯乙墓的發掘紀錄片,棺木打開時,有個彩繪鴛鴦漆盒,那東西在地下滲水上漂了兩千多年,依然完好無損。長沙馬王堆漢墓,同樣出土了大批完好的漆器,相對於昨晚上的那個柏木棺材,才四百的樣子,已經不行了。呂方想起來,小時候村裏還是土葬,有幫過一個老人漆棺材,那時他記得用的是瀝青,放鍋裏熬融化了,就用刷子刷上去。可見古人的智慧不比我們今天差,所以盒子和劍先放到一邊去,劍都那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先看看那些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