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囑咐我在八嶽附近慢慢地閑逛,到傍晚才到達鬆本。我如果過早地到達鬆本,便沒有時間繞到輕井澤去。雖然我是經過清裏、原村,之後開往鬆本。日後警方調查取證時,得到的結果卻是清裏→原村→輕井澤→鬆本。
等我到達高山的公寓後,他們夫妻倆也到高山會合,強迫我喝下尼古丁濃液把我殺死。
尼古丁濃液這東西,隻要有相關知識,從商店裏買到相關產品便可製成。而我又畢業於藥學大學,我自殺用這個方法再合適不過了。
殺死我之後,將我的屍體扔進後備箱,由初子扮裝成我駕駛MG,川北則開著國產汽車跟在後麵。
到達禦母衣湖後,再將我的屍體移至MG的駕駛座上,把那封模仿得惟妙惟肖的遺書裝進塑料袋裏,放進小儲物箱裏麵。然後讓我與車一起沉入湖中。我,則是因為受不了拋棄自己的大款的諷刺而自殺。
於是他倆開著川北的車回到東京。
說禦母衣湖是個深山幽沽,純粹是謊言。那一帶是很著名的紅葉景點,聚集了很多觀光客。川北為了讓我感到行動難度不大而編出的謊言。
等回到東京之後,川北拿著我的照片,按照原計劃向警方報案,汽車被我搶走。——這便是所有的步驟,的確是個縝密的計劃。
現在想起來這個計劃是可以成功的。因為我途中曾一時大意摘下了太陽鏡,讓人看見了我的模樣。不僅如此,我還在輕井澤的源泉餐廳前麵因昏厥而醜態畢露。當時那些人們,至少一個多月都不會忘記我的模樣。
我在這趟旅程中到處出錯,幫助川北初子的“殺人行”加深印象,並替自己的“自殺行”大肆宣傳了一番。
出錯的並非隻有我自己,川北夫婦也遇到了許多無法估測的意外以及接連不斷的小失誤。
首先就是風扇皮帶斷了。由於這個突發事件,我很偶然地並真正地去了輕井澤。
正在跟蹤的川北頓時慌了手腳。我要是真正到了輕井澤,他們的計劃便會毀於一旦。我可能在輕井澤遇到初子。輕井澤銀座也會出現兩個“齋藤真理”在那裏閑逛。
川北無論如何都得阻止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才有了夾在雨刷上寫著猥褻字句的紙條;在馬路上噴的大字;還有那隻死貓。川北為了修理衣櫥門上的刮痕買了罐黑色自噴漆,那天恰好帶在身邊。他突然想到用那罐自噴漆在路邊噴字。也就是說,他要利用曾在路邊幫我修車的摩托車手。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出自那位摩托車之手。
我給摩托車手添了麻煩。我自始至終都得到他的幫助,卻總是誤解他。
川北說那兩張紙是從他攜帶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而死貓則是他在八嶽旅館的停車場附近的樹林中撿到的。由於這輛MG是他妻子的汽車,他當然有備用鑰匙。
接下來在輕井澤所遇到的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是初子所為。初子在那間餐廳扔下一堆寫著“真想死啊”的餐巾紙之後剛剛離開,我便步她的後塵一腳踏了進去。所以才會遇到那種尷尬的情況。
此外在鞋店及燒陶店也是如此。鞋店老板娘一看見我,馬上對著我說:“哎呀!您又來啦?要買白鞋子嗎?”但她並不是問我是否又要來買白鞋子嗎?因為她是“第二次看見我”,所以說:“哎呀,您又來啦?”而我當時身穿白色套裝,腳上卻穿了雙黑色布鞋老板娘看到之後,當然會問我:“要買白鞋子嗎?”僅此而已。由於我當時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失常,才會感到這是超自然現象。
接下來說說燒陶店,那更是偶然了。初子為了給他人留下印象,所以每進一家店裏就詢問日期。她進那家燒陶店也是如此。她前腳走我後腳進,問了同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