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吧?”
麻美子微微地點頭。
“哦,靈媒啊……”宮村原本默默地聆聽,此時驚訝地出生。“這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就像關口先生說的,你不是討厭那類東西嗎?”
“老師,娘娘她不是什麼宗教,她並沒有叫我信仰什麼……”
“娘娘?”
“呃……”
“加藤女士。”京極堂斬釘截鐵、毅然決然地說道。“你現在……也相信那個華仙姑對吧?而且你還支付巨款,請教她許多事,對不對?”
麻美子默默地垂下頭去,然後小聲地應道:“是的。”
“呃、這……真的嗎?這……我太驚訝了。”
宮村似乎也不知情。麻美子望向宮村,然後掃視眾人。接著她靜靜地,但堅定地加以說明:“我並沒有特意隱瞞。因為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向人張揚的事,而且娘娘特別厭惡這種事——厭惡被人談論。華仙姑娘娘……和一些騙人的宗教,或是家祖父加入的那種可疑的自我啟發講習會根本上完全不同。娘娘會賜予洞燭機先的金言,是個慈悲為懷的善人……”
“你相信她是嗎?”
“當然了,因為發生了令我不得不信的事。娘娘是真的、是真的。那個時候,如果我照著尾國先生的建議去做,小女就不會死了。要是我好好聽從娘娘的金言……所以……所以……”
她很激動。
“所以你和你先生離婚,並辭掉工作,這些全都是華仙姑的建議吧?”京極堂靜靜地、但清晰地說。
“麻美子女士,這是真的嗎……?”宮村擔心地望向她的臉。
麻美子默默地點頭。
“加藤女士,後來你一直依照華仙姑的神諭生活吧?指引康莊大道修身會也是因為華仙姑說不好,你才認定那是一個欺詐集團……對嗎?”
“是的……”麻美子說。“我不知道中禪寺先生怎麼會知道……不過就像您說的,看到咻嘶卑的隔天,尾國先生又來了。然後他這麼告訴我:‘你看到的果然是個不祥的人,要是不小心點,不久後令嬡將在劫難逃……’”
麻美子的聲音微微顫唞著,她一定情緒非常不穩吧,連旁人都看得出她悸動得很厲害。
“……我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說是認識的靈媒師占卜出來的。然後他說:‘咻嘶卑是水的妖怪,令嬡有水難之相’”
“水難?”
“嗯,可是有沒有洪水,附近也沒有河川,我心想連爬都還不會的嬰兒會有什麼水難?可是因為發生過家父的事,我有點不安,便問尾國先生怎麼樣才能夠消災解厄。於是尾國說那位靈媒不是做生意的,很難擺脫,但是隻要尾國先生開口,他一定會伸出援手。不過聽說咻嘶卑是個頑強的魔物,必須支付謝禮——得付個一萬元才行。”
“好貴。”宮村說。“相當於公務員一個月的薪水。”
“但是人名是買不到的。要是一萬元能買到一條命,實在太便宜了。但是那時我並不這麼想。首先,家裏根本沒那個錢……可是就算借錢,我也應該請娘娘袚除的。因為那孩子……那孩子真的死了……那孩子……”
麻美子低著頭,就這麼麵朝底下,淚水刷刷滴落。她邊哭邊說:“尾國先生熱心地勸說我,他說時間緊急,不幸或許今天明天就會降臨……可是……可是我完全不當一回事。虧他那樣忠告我……我卻糟蹋了他的好意……結果就在隔天,那孩子……”
麻美子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我別開視線,無法直視她的模樣。京極堂用一種並非憐憫也非安慰的平靜視線望著麻美子,以低沉、從容的聲音勸導似地——說出殘酷的話來:“我了解你的心情。聽說是因為你的疏忽,令嬡才會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