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

這……

“我所說的話,全都會變成事實。可是,昨天我也說過了,未來的事不可能預知,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把我信口說出來的話,就這樣……”

敦子覺得這個判斷十分吻合常理,也認為預知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預言實現,若非偶然,就是有人在事後動手腳。

但是……

“你是……信口說說的嗎?”

“不曉得……除了信口說說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因為就算問我複雜的商業問題,我也不懂……,但是……沒錯,至少我不是像現在這樣,邊想邊說。”

確實,女子說話的口氣,就像在逐一挑選遣詞用語,頻頻停頓,完全不得要領。

不過敦子也覺得,如果預言的內容真的是隨便說說,就更沒有第三者在時候動手腳實現它的意義了。

總之,敦子了解現狀了。

可是……

“有沒有……對,有沒有什麼契機呢?讓你進入現在這種生活的……”

不可能沒有理由的吧。

“哦……”女子短短地應道,“呃”了一聲之後,支吾起來。

——這個人……

完全不擅長這樣的對話吧。那麼她真的是占卜師嗎?此時敦子再度懷疑起來。敦子認為占卜師這種工作,絕非口才笨拙的人能夠勝任的。

不久後,女子開口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對,我十五年前來到東京,無依無靠,沒有人當我的保證人,當然也身無分文,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根本就是流落街頭。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沒有任何後援,要在這個東京活下去……是件難事吧。可是,我也覺得正因為是東京,我才能夠不至於餓死……,隻要肯找,就偶工作,這在鄉下地方是不可能的。”女子說。

女服務生、女工、女傭——為了活下去,女子做過所有能夠做的工作,唯有賣身她怎麼樣都不願意。

“結果我在某位親切人士的幹旋下,在築地一家高級料亭落腳、工作。那是……對,是開戰前的事。我從顧鞋和打掃工作開始,沒有多久就調去清洗工作,兩年左右,就升到女仆了。我記得穿上女仆製服時,我真的好高興。”

開戰前年到兩年後,表示女子是在昭和十七年成為女仆的。

話說回來,如果女子沒有撒謊,她現在已經年過三十了。這麼聽說再回過頭來看,她看起來也像是三十出頭。可是如果斷定她才十歲,看起來也像是十幾來歲。換句話說,端看怎麼看,像幾歲都有可能。

——就像洋娃娃嗎?

大概是吧。

聽說第一個發現女子的能力的,是料亭的常客。她鐵口直斷,比一些騙人的江湖術士更為神準,便有了一點名氣。

“我記得……那位先生是與陸軍有關的人士,或許是官僚……我不太清楚。那位先生覺得很有趣,便把我介紹給許多人……”

在戰爭時期還能夠流連於高級料亭的男人——而且是軍部的人——還有他的熟人——換句話說,華仙姑處女從那時起,占卜的對象就都是一些大人物了。那麼……

“那時你占卜了什麼……不,說了些什麼呢?”

“……我不太記得我說了些什麼。就算我記得,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那麼說。可是對方非常高興……,給了我許多小費。”

“你不記得?”

“嗯。”女子的頭垂得更低了。“就算問我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