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眼睛看著榎木津,不久後才注意到益田,應了聲:“嗯。”

益田接著問道:“大概十天前,有一個兩眼相距很近的輕浮男子到府上拜訪對吧?”

“咦?哦,販賣尼龍牙刷的……”

“沒錯,推銷員。那個人有沒有讓你看一張模糊的照片,向你打聽賣藥郎的事?”

“哦……說是六年前他借錢給那個賣藥郎……”

“你認識那個賣藥郎麼?”

布由微微偏頭。“他長的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不過那個人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你認識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尾國誠一?”

“你……怎麼會知道……?”

布由臉色蒼白。

“尾國先生還活著。而且這十年之間,他頻繁的出入你的住處。”

“怎麼可能……我……”

“你不可能記得。因為尾國這個人,是個技術高超的催眠師。”

“催眠師?”

那麼……

布由的預言是……

“沒錯,敦子小姐應該明白。我本來不知道,所以相當吃驚。催眠術裏不是有一種叫做後催眠的嗎?”

——原來如此……是後催眠啊。

“可是,能夠做的那麼……巧妙嗎?”

“可以的。”益田說。“找來谘詢者的也是尾國。所以谘詢者早已經經過詳細的調查,尾國根據那些資料,想出適切的預言,然後告訴這位小姐——當然是在催眠狀態當中。接著再指示她在特定的契機下發言,並消除催眠中的記憶。大概是讓她看到谘詢者的照片,然後讓她預言。接下來再動手腳,讓事情照著預言所說的發生。這個時候,似乎也會使用催眠術。”

“為什麼要那麼大費周章……”

“當然是有許多的目的。像是掌握大人物的把柄、收取斡旋費用——不,隻要讓對方深信不疑,就能夠用預言控製對方了,搞不好還能左右國家的未來——連這種誇張的事情都有可能。”

“尾國先生……還活著?”布由半透明的皮膚逐漸失去血色。

“騙人……這怎麼可能……”布由捂住嘴巴。

她不斷的重複著“太荒唐了”。

“沒錯,真的很荒唐。但是尾國真的活著,並且有許多證人。”

布由將憔悴的臉轉向益田。

“華仙姑女士……我不知道你的本名,不過你每天都會見到你以為過世的男子。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人精神錯亂了,不僅如此,你這十年間還不間斷的受到催眠,這不可能撐得住的。聽說視情況,甚至可能引發分裂症狀或抑鬱症狀呢。”

事實上,布由的精神狀況已經十分不安定了。”

她現在的狀態相當危險。

“烏口覺得事有蹊蹺,暫時不公開好比容易得到的獨家新聞,重新展開調查。因為要是隨便公開,可能會讓幕後黑手給溜了。而且世人的眼光一定會集中在這名小姐身上吧……”

沒錯,非議和中傷都會集中在布由一個人身上。要是在這種狀態遭遇到那種事,布由的精神或許真的會崩潰。這得感謝烏口過人的見識才行。

“而且,”益田接著說。“不管怎麼逼問這位小姐也沒有用。因為他是潛意識領域受到指示,完全不記得。這太巧妙了,俗話說,期敵必先期己……但是這也太殘忍了。”益田最後這麼說。

敦子走進布由。布由一看到敦子,身體晃了一晃,求救般的將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靠在敦子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