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是詐欺師吧。」保田問道。

修太郎一麵把玩著香煙盒,一邊問道:

「怎麼?一副上了鉤的口氣。」

「是……上鉤了吧。如果真是詐欺的話。」

「啥?聽你的口氣,真找到人了?」修太郎說。接著他睜大了小小的眼睛說:「真的……找到了?」

找到了。

嶽母使盡各種手段尋找,仍然沒有半點線索,即使如此,嶽母依然不肯放棄。嶽父病倒約兩個月半後——也就是半個月前,嶽母找到一名男子,自稱認識據說認識華仙姑的人。

「認識的認識?好可疑哪。」

「是……啊。那個人說,隻要付他一百萬,就願意引介。」

「引介……?喂,那才是詐欺吧?最近很多利用華仙姑名義的詐欺事件哪。利用沒人知道真的華仙姑長什麼樣、幾歲,這個說我是華仙姑,另一個也說我是華仙姑。負責的部署不同,我是不太清楚啦,不過聽說逮到的自稱華仙姑的家夥,年紀從十七到五十五都有哪。」

「哦……」

「錢……怎麼了?不可能付吧?」修太郎說。

不可能付得出來。連要付給師傅的工資都拖欠許久了。但是嶽母是認真的。她認為隻要能夠讓嶽父痊愈,一百萬算不了什麼,甚至去借了錢,支付了半額做為訂金。保田和百合子都一籌莫展。

「原來如此,我了解了。原來……在說這件事啊。」

「百合子說了什麼嗎……?她在信上說的嗎?」

「哦。她說媽沉迷在什麼棘手的東西裏,被騙了一大筆錢……還說她再也無法忍耐了。然後說什麼為了攢錢,要加入什麼東西,所以要暫時離家……真是莫名其妙。」

「這樣。」

「我妹去哪了?」

「去……研修。」

「研修?」修太郎怪叫道。「研修啥?難道有什麼研修可以讓熱中占卜的老太婆改過自新嗎?有的話我也想加入。我有太多笨蛋朋友得讓他們改過自新啦。」

「不是。」

保田望向石工的背影。石工的脖子上滲滿了汗水。

「百合子去的,是培育經營者的研修。」

「經……經營?要經營什麼?」

「就是木場石材行的……」

「這裏?為什麼?這裏可是家傳統石材行耶?經營這裏是什麼意思?」

「百合子計劃把這裏改為有限公司。若是像以前那樣沒有計劃地收支,實在沒辦法維持下去……」

「把這家石材行弄成公司?喂,留老,你聽見了沒?」修太郎呼叫石工。石工頭也不回,一聲不吭。但是修太郎兀自說下去:

「聽見了沒?留老,你要變成上班族啦!」

「煩死人啦,修仔!都已經離開的人了,就別再多嘴啦!」

石工不高興地說。這個年老的師傅對於將石材行改為公司形態,應該有極大的抗拒感才是,但是……

修太郎「哼」地低吟了一聲,問道:「那經營者是誰?」

「暫時是百合子……百合子現在在做一些會計事務工作。」

「哦?那家夥小時候算數爛得要命哪。連我都會打算盤了,那家夥卻怎麼樣都不開竅……不過那也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啦。」

修太郎叼起沒點火的香煙。

保田低頭抱住膝蓋。

「起初,我也想過自己來做,可是我不能辭職。爸和媽也反對,說要是我辭職,就失去了唯一穩定的收入……所以才由百合子……」

「所以她才去研修啊……?」

「是的。實在是進退維穀了。像留老……已經欠了他兩個月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