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哪。過了兩小時左右,人很快就回來了。」

「回來了……?」

「回來啦。」駱駝從破破爛爛的外套裏捏出香煙——把撿來的煙屁股拆開重新卷成的煙——叼進嘴裏。「然後啊,很快地……對……說他要去哪裏。唔唔……啊啊。」

駱駝嘴巴一開,煙掉到地上。

「對對對,那個藍……藍童子……」

「藍童子?藍童子是什麼?」

玉枝問道,司回答她:

「是個神童,可以看透一切。在某個圈子裏——罪犯和警察相關人士之間很有名氣。他是個十三、四歲的美少年,可以識破謊言,看穿心裏所想的事。可是福兄,怎麼會冒出藍童子來呢?那個叫內藤的人說謊嗎?」

「不是啦。我又沒這麼說。」

「那是怎樣?」

「我記得……對,說什麼驅魔怎麼樣的。」

「驅魔?」玉枝揚聲問。「這麼說來,他說過這種話……」

「說過什麼?」

「少爺和小姐們……」

「什麼?」

「呃,不……他以前工作的醫院的小姐們過世了,所以……呃……」

「哦?」駱駝從鼻子裏哼氣。「總之,我是不曉得怎麼了,但內藤很高興。說什麼這下子運勢就會好轉了、等著瞧吧之類的,歡天喜地的。然後他就這麼消失了。就昨天夜裏發生的事。」

「那……他是去了叫藍童子的人那裏?」

「應該吧……」駱駝的回答就像他的臉一樣長。玉枝一瞬間倒吞了一口氣,然後轉向司問道:

「那個……叫藍童子的人在哪裏?」

司晃了晃平坦的臉。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對吧?福兄?」

駱駝點點頭。

「我知道的也隻有這樣而已。」

「謝謝兩位。呃……」

玉枝欲言又止,駱駝伸長了人中說:「謝禮就免了。」然後他轉向司接著說:「你幫幫她吧。你不是認識偵探嗎?」

司敷衍地應聲,於是駱駝便說「別管這麼多了,快去吧」,拍了一下他的臀部。

玉枝和司踩出腳步聲,消夫在夜晚的街道裏。

駱駝目送兩人離去以後,慢慢地望向這裏。然後……應該是對著我說了:

「那邊那位……招牌後麵的先生。自稱什麼刑警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不曉得你有什麼企圖,而且那也與我無關……不過咱們乞丐也是很重道義的。我們才不想被利用在你的陰謀上,要是惹來麻煩,我們隨時都會與你為敵。乞丐是很團結的。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接著駱駝蜷起身子,背過身去。

我……滿心愉悅地離去了。

*

我背痛得很厲害。

每當早上起床的時候,真是難過得不得了。

胃也從很早以前——年輕的時候就得了病,已經五十年以上了,我吃得非常少,比貓還要少。因為這樣,嫁也嫁不出去,都已經變成這樣一個老太婆了……

可是啊,最近我竟然能吃上滿滿一碗飯,而且這陣子背也不再那麼痛了。

這一切都是托成仙道的福。

宗教?那才不是宗教呢。我家代代信的都是天台宗啊,可是成仙道從來沒叫我不要繼續信仰,父母的牌位也還在佛壇上。

喏,就在這裏。

很好笑吧?佛壇這麼小。我嫁到這個家都已經五十年以上了,現在還是受到這樣的待偶哪。連這個房間也是,小得就像下人的房間,真是羞死人了。

咦?我這麼說過嗎?

外子癡呆囉,這陣子整個人很不對勁。